杜家的闹剧以二房的雷霆之怒告终。
大房三人鼻青脸肿相互搀扶着离开,让相继赶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心头一凛。
他们看向二房的眼神有了变化。
杜大壮胸中憋着一口气,对付这群凡夫俗子,打的不够爽快不说,还憋了一肚子闷气。
他望向墙外的人的眼神冷若冰霜。
看吧,好好记着,这就是惹他们二房的下场。
杜铁栓醒了,躺在炕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刘氏则望着门板出神。
杜文手里拿着块饼子,第一次没了食欲。
杜铁栓喃喃,“老婆子,他真的是大壮吗?”
这般六亲不认,真的是他杜铁栓的种?
刘氏低垂着头,似笑非笑,似讥似讽,“不是,大牛不是,大柱也不是,只有杜守财才是你的儿子!”
“你儿子还在服劳役,你去陪着吧!”
杜铁栓被呛成了闷嘴葫芦。
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柳氏没了热菜的心思。
她将闺女拉到进钱,“缈缈,你早些出嫁可好?”
杜大壮和杜缈儿同时愣了。
柳氏眼角含了泪,她推了推姑娘,“缈缈,你去看看沈阿婆,问问她可好?”
杜缈儿出了门,柳氏的心空了。
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滴滴答答的留了下来。
杜大壮心疼的厉害,他将妻子拉到自己的怀里,自责道:“是我让你受苦了!”
柳氏泪雨滂沱,第一次质问,“当年,你为什么那么对我?”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来到这里?”
“我的女儿也不会每日过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
杜大壮的手僵在柳氏的发丝上,他语气低哑男人,“对不起,可我不……后悔!”
他用力的将柳氏锁紧了自己的怀里,语气里带着怅然,带着彷徨,“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要了你!”
可是真的对不起!
对不起你,对不起小将军,也对不起女儿!
那段风雨飘摇又动荡的岁月,他无法和任何人提及。
杜大壮没有告诉柳氏,若是他不将她带过来,可能她们早就没命了,哪里能等到杜缈儿的出声!
他默默的将所有罪责揽在了身上,对这个陪伴他快十五年的女人,杜大壮早已无法放手。
炙热的吻落在柳氏的发丝上,让柳氏再次湿了眼。
杜大壮的吻划过她泪湿的眼角,又压在了她苍白的唇上!
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杜缈儿带着一肚子的心思,她知道母亲是故意支开她。
杜征的一句怒斥让杜缈儿掀起了一段不好的回忆。
她确实不是杜大壮的女儿!
上辈子,直到自己命丧大火,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当时三王争霸,整个大夏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杜家出事,沈昱将她带走,却也没能留在她身边。
沈昱太忙了,她见到沈昱的时候屈指可数。
更何况,杜缈儿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上辈子根本没有阿婆这个人!
她也没有一身过硬的医术,那时她的粗浅的医术是在一次随征中,同一个军医学的。
上辈子,她的整个生命轨迹里,也没有纪云清这个人。
杜缈儿没同任何人说,对于纪云清,她始终有一种说不上的亲近。
邪了门了!
杜缈儿烦躁的抓了抓小脑袋瓜。
她不但记忆不全,重生后,生命的轨迹也变了。
但她却记得那一场大火,与一张看她轻蔑似蝼蚁的脸。
小院的门传来不规则的响声,阿婆没形象的拖着鞋去开门。
门外是一张年轻而张扬的俏脸。
她杏眼上挑,一双眼睛颇为挑剔的打量眼前的老妪。
浑浊的眼神,粗布衣衫,一双不满茧子的老手,脚上的鞋甚至看不出颜色。
纪橙嫌恶的垂下眼,问道:“沈昱在吗?”
阿婆看向这张与纪云清四分相似的面容,若有所思。
事情好像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简单。
定北侯府的水有点深哪!
阿婆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对于纪橙的嫌恶并不在意,只淡淡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纪橙不禁瞪大了眼。
沈府的下人好没规矩!
她杏眼圆睁,“你这婆子好没规矩,快去通知你家主子,就说定北侯府二房姑娘前来拜访!”
阿婆笑意不达眼底,“有拜帖吗?”
纪橙噎了噎。
“一个姑娘家没有拜帖,没有侍从,独身一人前往陌生的男人家,你倒是好有规矩!”
纪橙不解,区区一个婆子,哪来的勇气,竟敢质问侯府的主子,“你一个下人,管的是不是太宽了!你不通报是吧,不通报就闪开,让我进去。等我见了沈昱,看我不让她治你的罪!”
阿婆沉下了脸,哐当一声摔上了门,“滚!”
差点砸到鼻子的纪橙气坏了,她拍着门板道:“你这刁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沈府未来的少夫人!”
“你再不开门,等我嫁进沈府,第一个就把你这刁奴发卖出去!”
阿婆冷笑了一声,心道:“你这辈子就嫁不进去!”
纪橙还在外面疯言疯语。
阿婆从袖带里掏出两团棉花,准备塞进了耳朵里。
心里不禁叹息,纪府也不知怎么养的,将孩子养成这样?
就这性子,出去就是一棵惹祸的秧子!
也不知道纪府为何不掐死,留着她蹦跶啥!
阿婆不知不觉嘀咕出声。
树上的李真满头黑线,他小声提醒,“老夫人,那是纪府二房的遗孤!”
再如何,纪府也不能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