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矫情书院>女生耽美>皇城有好事>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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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2 / 3)

该还是可信的。马上带他来,一问就清楚了。三弟以为呢?”

萧明宣略一沉吟,“谢宗云,你亲自去带人。”

“是。”

谢宗云在萧明宣身边这么多年,萧明宣一句话说出来,夹在字缝里的每一个音他都能听得明白。

一回到京兆府,谢宗云就让人把梅重九从牢里提了出来。

谢宗云等在廊中,远远就见这一道人影被衙差一路粗暴地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朝他过来。

在牢里熬了这些日子,这人身上那件素雅的青衫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又因多次受刑而留下一道道血印子,明明狼狈已极,行止间依旧挺着那一口傲气。

广泰楼的每一个人都在他手里折腾过,唯独这个人,始终没求过他一声。

如此突然被提出来,梅重九也不问什么,任由这毫不客气的推搡将他朝那处人间炼狱带去,直到一股熟悉的浓厚酒气扑面而至,将他接了过去。

“哎呀梅先生请!请请请……这边儿,哎您留神脚下啊。”

梅重九一双盲眼被一根三指宽的缎带蒙着,遮去了些许面容,但掩不住那副俊秀的轮廓,以及这俊秀轮廓上的一派平静。

谢宗云伸手要扶他,被他面无表情地一抬手躲开了。

“这儿有门槛,您留神抬脚啊。”谢宗云也不恼,又殷勤提醒着。

梅重九迎着一股森冷的气息,熟门熟路地迈过谢宗云说的那道门槛,迈进那间再没有第二个出口的屋子。

不必去看,也能知道这屋子里没有第二个出口。

甚至连开敞的窗口也没有。

气息是凝滞的,一迈进来,就仿佛扎进了一池浑水,周身被潮湿森冷密密地笼罩,浊臭逼人,每一呼吸都似吸入了什么粘稠的污秽,憋闷得令人作呕。

这些日子,三不五时,就有人把他从牢中揪出来,带到这里,捆上刑架,也不问什么,就只是一顿毒打,打够了,就再塞回牢里去,他已经习惯了。

甚至从门口到刑架的位置怎么走,他都已经记住了。

眼见着梅重九一进门就木然朝着刑架而去,谢宗云忙伸手一拦。

“不不,您受累,来来来……这边儿坐!”

坐?梅重九怔然一顿,在谢宗云的指引下摸索到一把椅子,触手寒如冰,硬如石,还挂着一层说不出是什么的湿滑黏腻。

“刚让人擦了一把,湿点儿,您放心坐。”

梅重九迟疑片刻,还是敛衣坐了下来,一阵稀里哗啦的翻找声后,才听谢宗云又走回他面前。

“呃……您别紧张啊,”谢宗云手上又哗哗地翻起什么,边翻边道,“今日请梅先生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再核对核对您的户籍。”

“户籍?”梅重九微一皱眉。

“是啊,这不是玉轻容的案子性质变了吗……昨儿查出来,她是个细作,那就麻烦了,广泰楼所有人就都得筛上一遍。”谢宗云边翻,边絮絮道,“天子脚下嘛,籍册马虎不得,不然这一个窟窿,那一个娄子的,回头上面较真儿起来,先倒霉的就是谢某这些当差的啊!”

梅重九蹙眉听着,没有接话,谢宗云就兀自絮叨着。

“广泰楼其他的人倒还好说,就是梅先生,您是外乡来的……哎,”翻页声忽地一顿,“找着了,就这儿。”

脚步声后,又是一阵铺纸捉笔的细碎声响,须臾,才听谢宗云挟着酒气的声音换了个方向传来。

“您是……十年前,从宁州来的皇城,是被宁州州府衙门派人送来的,来皇城是要协助寻找逃婚的妹妹梅知雪。后来因为梅知雪一直下落不明,您就一直留在皇城了。四年前,是由广泰楼掌柜作保,把您的户籍从宁州迁落到了皇城,落在了广泰楼。这些没错吧?”

“没错。”这几日磋磨下来,梅重九嗓音虽哑了些,淡然一声说出来,依旧清越如山溪击石。

“当年只来了您一个人,是因为那时您父母已故,家里就只剩下您和梅知雪兄妹俩了,是吧?”

“是。”

“令尊可有纳妾吗?”谢宗云又问。

“不曾。”

谢宗云“嘶”了一声,“那就是说,您跟梅知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了?”

梅重九正欲开口,忽然不知意识到了些什么,顿了一顿,未答,反问道:“这些事,和玉轻容有什么关系?”

“啊?诶唷,怪我没说清楚,不是要从您这儿调查玉轻容,是排查一下您是否跟玉轻容一伙儿的,所以要把这些都过上一遍。”谢宗云故作惊讶,“怎么,这里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默然片刻,梅重九淡淡道:“没有。”

“那就好,刚说到哪儿了来着……”谢宗云眯起一双半明半昧的醉眼,“啊对了,您和梅知雪,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没错吧?”

梅重九坐得纹丝不动,好似心中亦全无波澜,微微启唇。

“是。”

“好好……”一阵笔锋行于粗糙纸面上的沙沙声后,才听谢宗云又道,“还有一点啊,得冒犯您一下了。”

话音与笔杆置于笔山上的咔哒一声轻响同时落定,脚步声伴着酒囊里晃出的哗哗碎响渐渐迫近,一直近到谢宗云身上的酒气已盖过了屋中的浊臭。

从近在咫尺,到近在眼前。

在梅重九被一根三指宽的缎带蒙着的眼睛前。

“谢某得解开您这带子,看看您的眼睛。”

感到对面人说话间就伸手靠近来,一直纹丝不动的人终于一惊,身子不由得往后略略一仰,抬手横挡在眼前。

“为什么?”

“您知道,籍册上得记录样貌特征,但是之前办事儿的太马虎了,我看这上面就只写了您目盲,但您这双眼睛到底是什么样,还得记上。”

谢宗云说着叹了口气,叹息中带着令人无法充耳不闻的为难。

“您想想看啊,皇城里这么些个人,这要是谁说自己聋就是聋,说自己瞎就是瞎,那这籍册上的记录还能有个准儿吗?”

梅重九一怔,“谢参军是怀疑梅某在装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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