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她才发觉他这两天的确被折腾得够呛,
脖颈上是一圈圈发青发紫的红痕,手腕也被磨破了,渗出点点血。掌心因他攥得太紧,看不见具体情形,不过从掌侧渗出的血来看,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桑褚玉问了句:“有加数值吗?”
裴雪尽沉默一阵,才不确定地开口:
"....你已经努力了了。"
“一点也没有?”
“不若往后换个法子。”裴雪尽顿了顿,补了句没什么用处的安慰,“不必灰心。”
“行了,知道了。”桑褚玉面无表情地收回抑灵链。
发癫的癖好。
白费了她用心打的链子。
解开链子,她给在上面等着的巫召野递了信。
刚送出信,僵坐在椅上的温鹤岭就开口了:“为何,要松开?”
像石头般冷硬的一声质问。
桑褚玉微躬了身,默默盯着他,突然问:“是不是你爷爷天天逼着你做这做那,你不耐烦,所以才想继续在这儿躲懒?
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更为合理的解释。
但温鹤岭却问:“他找了你?”
"没-"
“是因他找了你,才要放我走?”温鹤岭喃喃,好似找着了一个最能接受的说法。
这算什么?
在幽暗的地窖里找着了久违的家的温暖了是吗?
桑褚玉一时寻不出话回他,而面前的人正僵硬地活动着手。
他的胳膊被链子拴缚了几日,有些发紫,动作也不灵活。
但他极有耐心地摸索着,最终捉住她的衣袍,冷静的面容也逐渐崩溃出失态一面。
“凭何来去由你。”他的手攥得越来越近。
桑褚玉垂下眼帘。
她的衣摆上缀着一圈白茸茸的毛,已被他的血洇透。
“衣服,
”她蹙眉,
“弄脏了。
她下意识想拂开,但温鹤岭又抬起另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腕。
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木头拼凑而成的傀儡架子,生涩而木讷地往她腰后圈住。
最终,他紧紧拥住了她,脑袋抵在她的前腹。
巫召野跃下地窖时,一眼便看见了这光景。
”他陡然住声,半点儿犹豫也没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温鹤岭的胳膊,使劲往旁一拽,扯得他踉跄两步,才勉强站稳。“你这下面还挺宽一
但巫召野没松开手,抬着双戾眼死盯着他问:“你做什么!”
温鹤岭看不见他。
这会儿他的意识已错乱不清,根本辨不出拽走他的到底是谁。
他只凭着声响去找桑褚玉所在的方位,嘴上道:“他是谁?为何要放旁人下来。我已说不走,为何还要这般?你已厌倦了?才不过数日,为何?为何!”一字比一字落得冷,却是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巫召野原还气得眼前发黑,直等听见这接二连三的质问,突然怔住。
他一错不错地盯着温鹤岭,将他身上的伤口尽收眼底,再才一脸怀疑地看向桑褚玉,不可置信地问:“你将他打傻了?”平日里的大师兄别说是这种话了,连语气都不曾变化过。
“闭嘴!”温鹤岭甩开他的手,如困兽般大喘着气,“何时容得你说话?住嘴!”
感受到上涌的灵力,他想也没想,化出道灵索便朝巫召野打去
连日来,他的情绪被不断强塞进狭窄的盒匣。
终于在这一瞬爆发,尽数倾泻而出。
积压、翻涌、变质.
他操控着灵力朝巫召野打去,只是灵索刚扬起,就觉后颈一痛。
意识和灵力一齐溃散,不过晃了两晃,他就再支撑不住,昏死在地。
将他打晕后,桑褚玉面容平静地收回手。再一抬眸,就对上了巫召野那堪称惊恐的眼神。
“大师兄他怎么了?”他扫了眼地上的人,又看向桑褚玉,“
......邪了?"
“许是没睡好。”
"....何时需要睡觉了?
“那应是心情不算好。”
“以往心情不好,也未瞧见师兄露出这等模样。”
“别问了。”桑褚玉不甚耐烦。
巫召野就此住了声儿。
他在心底反复念叨着一
忘了方才的事。
只当没看见。
用了蛊大师兄也就忘了,他不说她不说,此事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忘了此事,忘了此事.......
重复了好几遍,他才躬身,一把揪住温鹤岭的后衣领,往上一拎。
“走罢。”他道,“挑个合适的地方,等着他醒就好。”
桑褚玉稍怔:“不用下蛊吗?”
“已下好了。”巫召野眉梢微扬。
这么快?
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桑褚玉侧身让道:“我已选好地方了。"
太衍山,山崖崖底。
太阳穴袭来一阵刺痛,令温鹤岭瞬间得了清醒。
他渐睁开眼,入目便是一片灰蒙蒙的白,还有夹杂在灰
白天里的纷纷碎雪
好像有人在旁边说话,是道颇为轻快的男声:“天都快亮了,怎么还不见醒?”
“不知道。”另一个说话要慢许多,语气也平稳,“我没用太大力。”
“知道知道,你要真用力,只怕脖子都断了。我想着多半是天太冷了,冻的。
“可以找些草给他盖上。”
“那万一你一失手,给草点燃了怎么办?”
"....再往草上浇些水水。
“这好,可以直接将他冻成冰,也省得他再睁眼了。”
转微动了下手,
也是他发出动静的瞬间,忽有两人的脸出现在他的一左一右。
桑褚玉蹲在他的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