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你们已经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了。”
“赶紧回去吧,至于镇压反贼之事,就此做罢。”
“过几年,我们都忘记这次的不愉快,等到你们裁军结束,手头都是精兵了,咱们再来谈谈合作也不迟。”
刘一统语气渐渐生冷,“老夫拿着河北道的嘱托,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跟你这种狼子野心之辈谈合作,若是最后不成,辜负了儿郎们的信任。”
“到时候我死很容易,但是将士们被裁撤之后,你觉得他们会真心去种田?”
“你先是一个商人,县令和都尉之类的官职只是副业。”
“这些不安心种田的府兵,会被各路有心人招揽,亦或是成为盗贼。”
“一个彻底混乱到没有边的河北道是你想要的?”
“到时候异族打入河北道,你还怎么做生意?”
“小子,老夫告诉你,老夫从始至终是不怕死的。老夫这一次来找你,不仅仅是救军方,也是救你。”
“跟朝廷的官员合作,固然一时之间很痛快,你觉得他们那群贪腐无能之辈,能救得了大乾吗?”
“大乾都没了,你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有钱人,到了哪里都是有钱人。像我这种有刀有钱的人,异族的君主也很喜欢的。”叶渡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给异族人当狗是绝对不能当狗的。
而且,叶渡从刘一统坚决的神情之中可以看得出来,这家伙是真的有玉石俱焚的勇气。
他的意思是,事情可以谈,但是你叶渡如果非要掀桌子,我也不是吃素的。
沉思了片刻,叶渡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哥哥,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现如今裁撤军队,地点首先定在河北道,不代表只裁撤河北道,可以说天下无数双眼睛盯着你们呢。”
“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岂不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其实我并非对军队没有感情,先前之所以拒绝得那么彻底,一来我叶渡行得正,坐得端,让我行如此苟且之事,我心中本身就抵触。”
“二来,你们做得如此不严密,如此没有格局,乃是取死之道,我不愿意跟你们混迹在一起罢了。”
刘一统一脸诧异的看着叶渡,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这小子说的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人家是真心地忠于大乾的,而自己才是那个满肚子蝇营狗苟之辈。
这种念头只在心里略微一闪烁,就被刘一统摇头忽视了。
怎么可能,这小子忠于大乾,那我能吃十斤屎。
只听叶渡继续说道,“朝廷不是要裁撤军队吗?”
“那就让他裁撤啊,裁撤的军队转为乡兵,这多好?”
“虽然名义上归我管辖,但是我如何有那么大的胃口,我吃掉几千人就已经顶天了。”
“大不了,剩下的折冲府给我叶渡合作,我给你们提供生意,帮你们种田,到时候自力更生解决吃饭问题不也挺好么?”
“别告诉我,你们军方连几个代理人都寻不到。就我自己知道的,你们军方像是我这种,为李都尉做事的商人,就起码有十几个。”
“一味地跟朝廷作对没有好下场,朝廷既然敢拿河北道开刀,就不可能没有完全的准备。”
“你真的跟朝廷彻底闹得不愉快,朝廷绝对有办法镇压你。比如说联合异族之人,联合绞杀你们这些反叛之辈。”
刘一统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觉得自己虽然表面上穿儒衫,跟那些读书人在一起,整日的讨论天下大事,但实际上自己太幼稚了。
叶渡却继续说道,“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军队裁撤了那些没有战斗力之辈。”
“将节省出来的资源,武装到精兵身上,反而可以提升战斗力。”
“而乡兵也是可以训练的,一旦精兵折损,利益立刻调动乡兵补充。”
“当然,也不能让朝廷做得太过分,也不能太过于配合,适当地找一些叛逆,去教训一些不听话的人,也是可以的。”
“但此事不必太过火,攻陷城池也没有意义。”
“攻陷城池,能消灭世家不假,但能救天下百姓吗?无非是把世家口袋里的钱财,拿出来喂饱了你们军方那些贪腐之辈而已。”
“最恰当的手段,是镇压那些不听话的地方豪强,士绅,村中的恶霸。”
“他们的力量薄弱,杀了他们,也可以给老百姓更多活命的机会。”
“指着你们军队的人,抗击异族能杀几个人?”
“若是联合起这河北道的芸芸众生,别说是异族的军队了,便是异族举族而来,他们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呢?”
想要不被随时抛弃,最佳的办法是从棋子,变成下棋之人。
叶渡的这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随时被出卖的可能性。
而且,叶渡帮忙吸纳府兵,但依然站在军队这一方的话,那叶渡就是自家人。
再帮助那些吃不上饭的退伍府兵,解决吃饭问题,那就不是自家人那么简单,那是亲爹。
你当儿子的,就算是再有反骨,也不至于跟口袋里揣着钱,随时能要你命的老爹张牙舞爪吧?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叶渡如果依然被人坑死了,他也无话可说,这说明自己太蠢。
朝廷不是傻子,军方想要养寇自重,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时候朝廷不肯就范怎么办?
真的闹起来,直接造反?
做事情要看得长远些,要考虑好后路。
也幸好叶渡选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但终究只是能让矛盾缓和。
这让朝廷不至于因此对军方下死手,其实反过来说,军方如果削弱得太厉害,到时候伤害的只能是百姓。
百姓受伤,最后牵连到的肯定是叶渡。
别看叶渡如此的强硬,说实话,他也看不上朝廷的那群蠢货。
他心里也很虚。
事情轻松解决,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