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并不是很复杂。
能够传递叶渡思想,并且能够真心投入到教育事业的人并不是很多。
甚至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并不能很好地去做教书育人的工作。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讲究一个学成文武艺,卖给帝王家。
别管他们学的内容有没有用,值不值钱,他们都不稀罕去做个老师,而是更多地去追求权利和改变自身的境遇。
用现代化说,就是他们都渴望变现,同时并不认为做夫子,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其实说起教书育人,叶渡是有不错的选择。
比如说,州学和县学的读书人。
并且其实叶家一直也在吸纳读书人为自己所用。
当初叶渡刚刚发迹,就开始有意无意地资助读书人,给予他们钱粮、服装,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虽然叶渡给的东西不算多,但是对于那些寒门士子来说,那是实打实的雪中送炭。
这也是为何,后来一直有人攻击叶渡有各种不法之事,却没有在当地引起太大的反响的原因。
那就是叶渡在广大寒门士子心里,形象相当不错,这些得到了叶渡扶持的读书人,会自发的维护叶渡的形象。
叶渡也很感激他们,再叶家发迹的路上,他们给予的支持和帮助。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有不少读书人,也陆陆续续在科举无望之后,进入了叶家的很多地方。
诸如担任屯田的管事,商铺到书办,总之只要他们原因做事,叶家总归是能找一些活给他们。
但是在这个跟读书人交互的过程之中,不论是叶渡,还是叶家的其他管事人,基本上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用这些读书人,真的要慎重。
首先说,寒门士子一般比较死板,他们出身寒门,甚至农门,条件非常差,他们之所以能够进学,是因为大乾战乱时间比较长,建国时间短,对于读书人的缺口一直是比较大的。
实际上,这群人并没有真才实学,便是比较传统的四书五经,也学得似是而非。
其次,便是这群人基本上都感激朝廷给了他们读书做官的机会,现在大乾虽然有了乱子,但是还没到覆灭的时候。
这个时候,吸纳那些读书人,人家是很难愿意投靠叶家的。
毕竟此时此刻,读书人的心思大多数还在科举上。
不过既然问题出现了,就必须解决。
见司马先生面露为难之色,叶渡想了想说道,“这样,你去州里的学堂里找一些读书人,咱们投资了那么久,总归可以拉一批人出来。”
“不要过于坚持挑选优秀的人才,只要勉强能用,就先将就着用。”
司马先生道,“肯定是能找到有用的读书人,但是真的让他们去教授的话,真的是误人子弟。”
“主公,您或许有所不知,咱们河北道的文风一直很差劲,虽然朝廷要求的县学、州学都有,但是他们的水平实际上非常差劲。”
“偶尔有几个拔尖的人才,也在一经出现的时候,便被世家抢走了,剩下留给咱们的,几乎都是些废铜烂铁。”
“别说是讲解四书五经了,就算是单纯的背诵都比较难。”
听到司马先生的抱怨,叶渡那是相当的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四书五经那一套?
老子从开始办夜校开始,就一直把事情说得相当清楚明白,咱们是在扫盲,不是搞科举,不是为了让他们学一肚子的治国之道。
找人教他们,纯粹是为了让他们识字和会一些肤浅的算数,为咱们所谓的“工业”发展,打下一定的基础。
叶渡将来不是割据一方,等待站队某个朝廷势力的大佬,要么就是自己站起来造反。
手底下的人能够用就可以了,谁在乎他们能否说一嘴漂亮的之乎者也?
关键是他们会说,老子也不会听啊。
司马先生在叶渡手下虽然一直表现的不俗,但是叶渡依然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提醒他一嘴了。
别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太深,在四书五经这条黑路上越走越远。
四书五经有用处吗?
肯定是有的,比如引经据典的去辩论,比如利用其中的微言大义来制定国家的战略。
但是对于眼下的叶家来说,这都太高端了,根本用不上。
而且就算是用得上,也不需要那么多。
叶渡现在急需的就是大量能够懂得基本常识,可以看懂文章的读书人,可以懂得粗浅的算数,不至于在制作武器的时候,连尺寸都看不明白。
但是叶渡又知道,像是司马先生这样的人是非常固执的,所以叶渡在说话的时候,用词鲜有的比较谨慎。
他在考虑照顾司马先生的面子,“司马先生,四书五经之中的圣人之言,确实蕴含着很大的道理。”
“但是要能懂得四书五经,甚至用四书五经来做大事,即便是贤才,起码也要七八年,甚至二三十年,才能学有所成。”
“就拿您来说,您觉得一般年轻人,要想跟您一样厉害,仅靠十年八年的够用吗?”
“若是只学会了您本事的一丝皮毛,又有多大的用处呢?”
司马先生听了叶渡的话,脸上瞬间露出了些许自豪之色。
微微颔首说道,“主公,您刚才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要想到达学生的地步,起码要研读经书十年。”
看着司马先生这样的大财,都对四书五经深信不疑,叶渡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上那么尊敬,甚至内心是有些许鄙视的。
难怪大乾王朝出现问题的速度那么快了,四书五经中的经世致用没学到,倒是学会了皓首穷经。
这样的人,即便是科举中了,到了朝堂上,又拿什么跟世家子比拼呢?
叶渡点头道,“这就是问题之所在了,咱们不是不想要您这样的人才,而是时间不允许,现在是什么世道,到处都是贼人,咱们必须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培养出一些可以勉强做事的人物来。”
“所以咱们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