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汐松了口气,整理好长裙,听到报幕人念到“芸笙”,有条不紊地将音乐交给后台,然后走上舞台。
数道白光汇聚在叶云汐身上,她却丝毫不慌,对着各位评委盈盈一拜,行了华国古代的屈膝礼。
目光一扫,看到台下坐着的洛沁三人,面纱下的嘴角勾起。
极力忽视了谢颜愈发寒冷的目光,叶云汐手执软剑,随着音乐起舞。
舞剑,也算是古典舞的一种,对舞者柔韧度和气质要求极高,偏偏叶云汐两项都有。
折腰,甩剑,眼神冷厉,透着肃杀的气息,让人震撼。
随着音乐到了尾声,叶云汐前跨一步,同时右手将剑使劲一拉,英姿飒爽。
收剑,起身,行礼。
整个空间安静了整整一分钟,然后在叶云汐弯弯的眉眼中,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经久不息。
谢莲莲拉着周莹雪,非常激动:“赢了,芸笙赢了!!!”
周莹雪略微矜持,却也只是略微,还一脸可惜:“可惜,汐儿把三张票给我们了,要是她也来看就好了!”
洛沁却是盯着台上气质斐然的某人,挑眉。
真的没来吗?
叶云汐不负众望拿回金奖,抱着重重的奖杯回到酒店。
“师父?”叶云汐发现谢颜表情不太好,有些疑惑,“怎么了?”
谢颜淡淡地瞥她一眼:“没什么。芸笙小姐不该解释一下,作为你的师父,为什么你换了参赛曲目这事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叶云汐了然,屈膝跪下:“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徒儿前几日就发现赵兰偷看徒儿练舞,便猜到她的意图,然后就干脆重新自编了一支舞,避免她的计谋得逞。怕您担心就没告诉您,师父,别生气好不好?”
“前两天?!”谢颜的脸色更黑了,“所以我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吗?”
“师父,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不敢……”叶云汐有些慌乱地解释。
谢颜不语,淡淡地看着她。
叶云汐垂眸:“师父为了徒儿忙前忙后,徒儿不想劳累师父。”
“你是我徒弟,我不为你忙还为谁忙?万事有我替你扛着,你逞什么能?你若是提前告诉我或者少言,说不定这事根本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你觉得你又有多大本事能自己解决好?能依靠我的为什么要自己撑?”谢颜的话里带着怒意,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天雷,直直地砸在叶云汐心头。
叶云汐睫毛微颤,湿了眼眶。
对啊,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师父师兄,有爸爸妈妈,有哥哥姐姐。
他们都宠着她,疼着她,爱着她,都能帮她,她为什么偏要自己扛下所有?
谢颜看着叶云汐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心软下来,叹口气,轻声说道:“汐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长大了,能自己解决所有问题,也不需要我了。”
“不,徒儿没有,师父……”叶云汐瞬间破防,“师父别不要徒儿,徒儿知错了,徒儿认罚,师父,师父……”
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叶云汐紧紧攥着师父的衣服,哭得不能自已。
谢颜皱皱眉。
叶云汐跟了她多年,从来没有这么哭过,训练时再苦也不会流眼泪,受罚时也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叶云汐才像个孩子,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
谢颜把人安抚好,然后从行李箱中抽出那根熟悉的细竹枝:“你自己说的认罚。”
止住了哭意的叶云汐:师父,是不是我拿了金奖,您没理由动手才找了这么个理由?
不然,谁会随身带一根这么长的细竹枝啊?!
叶云汐认命,转身伏在沙发上。
“跪好,双手抬平,袖子挽起来。”谢颜阻止了她。
叶云汐有些意外,但还是照做。
直到细竹枝抽在白皙的手臂留下一道鲜明的红痕,她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选在手臂上。
“哇呜呜痛痛痛呜呜呜……”叶云汐疼得大哭,下意识收回手,揉着伤处。
谢颜眼神一下子冰冷起来。
平时撒娇卖萌博同情都没什么,受罚时却不该有任何类似行为,否则罚的意义便没有了。
叶云汐感觉到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瞬间反应过来,重新伸直双手:“徒儿知错……请,师父,责罚……”
下一瞬间,细竹枝一下又一下砸下来,很快便让两条小臂“面目全非”。
叶云汐哭声不断,额头冷汗不断,渐渐地快要脱力。
谢颜已经找不到地方下手,将细竹枝狠狠往桌上一甩,气呼呼地坐到沙发上。
叶云汐好不容易控制住眼泪,松口气,才发现小臂已疼得快没有知觉。
她能想象到回去做事时会有多难受。
叶云汐膝行两步,伏在谢颜腿上:“师父,不,不生气……”
谢颜揉了揉她的头:“师父不生气。汐儿,记住,师父是你永远可以依靠的人,永远都是。”
叶云汐垂眸,乖巧地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