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我什么我,须知修炼一道,月满则盈,月盈则亏,一松一弛,才是王道!就这么定下了!”
还没等韩易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白散人冷哼一声,肃声道。
随后,他又开口,语气和缓:“再说,就这一天的时间,不会耽误什么功夫,万物变化,固亡休息,天地至理也!听说明天那场灯会很是热闹,一同去瞧瞧,沾沾热闹气息,比你在这里闭门造车、枯燥难耐好的多!”
“是啊,是啊!”
千雪就像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表示赞许。
“我说”
“老夫都舍下脸面,让你一同走走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怎么,非要老夫央求你不成?”
白散人大怒:“平日里,我和千雪好玩乐,你不尊老爱幼,说说也就罢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个样子!敬一回老又如何?”
“不错!”
千雪小声开口,点头,在韩易目光投过来之前,又把脑袋一低,左张右望起来。
韩易见状,不由笑着摇头,调侃道:“我还未开口,两位倒是把我的意思说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
白散人一喜。
“一天的时间,倒也不算是什么,白爷既然说到了尊老,那便依您的意思。”
韩易微微一笑:“不过说到爱幼,平日里,我可没有感受到前辈对我的爱护啊,我的言行,可都是同你学的吗”
“哈哈”白散人闻言老脸瞬间一红,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韩易也不让他难堪,自顾自地从大包里挑起一对喜联,扯开看了几眼,‘美酒千盅辞旧岁,梅花万树迎新春’,便向院外走去。
“等等,浆糊没拿,这一对可是老夫精心挑选出来的,你可要贴的细致一点,还有那五色门钱,别忘了挂上”
白散人连忙呼喊,絮絮叨叨起来。
韩易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明白。
他的身后,千雪也赶紧拿了一对喜联,兴致勃勃的向她的那间小屋舍跑去,喜气洋洋、连蹦带跳。
白散人看着眼前这一幕,然后将目光投向院外拿着大红喜联忙活的韩易,心底缓缓一松,眼底深处又多出了一份苍老笑意。
‘人有七情六欲,物有百转千回,韩小子,你一定要记住,修炼,修的人身,炼的是人心,不要为了所谓的实力,而相信所谓的斩情断欲、斩缘绝情!那都是是歪门邪道!老夫实在是担心你会走上那个人的老路纵然不提什么情情爱爱,但身上多出几分人间烟火气来,也总归是好的’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韩易的种种表现让他和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逐渐重合,不分彼此起来。
当年,也是有一个和韩易这般年龄的少年,虽然天资不行,但悟性绝佳,修炼极快,但却是自己的错误,导致
想到这时,白散人好像又回到了那段痛苦、自责的时光,他怔怔地站在寒风凄切的院子里,眼眶里却又有几分湿润
此时的街道上。
也有不少人在自家院子前张灯结彩,舞龙弄凤,整条街道上,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氛瞬间冲散了冬雪的寒冷,温暖人心。
空地处,更有几个穿着厚实棉衣,胆大的调皮孩童,挑着长杆,笑嘻嘻地点燃了一串鞭炮后。
噼里啪啦!
顿时,明亮的火光乍现,细碎的红纸四散,欢快祥和的响声震动了半条街道。
而鞭炮燃起产生的烟雾如同阴霾的雾气,更是遮蔽了众人的视野,叫人看不分明其中的景象。
但是那嬉笑欢乐的哄笑声却是清脆响亮,连如震雷般的鞭炮声都难以遮掩,响彻云霄。
在这一派熙熙攘攘之中,透着些其乐融融、老少皆宜的安闲,
白散人回过神来,抹了抹眼眶,随即,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突然也抄起一串鞭炮。向院外走去。
“过年图个好彩头,走喽,放放炮仗去了!”他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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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空阴云低压压的,不知从何时起,北风呼啸,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什么东西。
兀得,天空中,洋洋洒洒飘起了些亮晶晶的东西,下雪了!
北风烟雪,好大一场!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撒下。落在枯枝头,落在石桌沿,飘入屋檐门前、盆景黑石。
清晨。
等到千雪从梦乡中醒转过来时,起身推开窗,趴在窗沿上向外看去时。
放眼望去,院子里就已经白茫茫一片,往远处看,天地素裹,稠密的雪帘如同一场大雾,笼罩在错综复杂的房脊上。
“昨晚还真的是下了好一阵大雪啊”她心中暗叹。
此时,天气清冷,落寞而萧索,四周静悄悄的一片,仿佛也被融入进了那一片寂静。
而过了很长时间,才有车轮轱辘、邻里交谈、和人走关门的细微声音陆续传进耳中,让人感觉生机勃勃,整座城市也像是在这素白的画轴中醒来,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千雪看了看白散人和韩易的房间,两人的屋内都没有什么动静。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算着离灯会还有好几个时辰,于是,她又推上裹满了雪白的窗子,打着哈欠儿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打算睡个回笼觉,沉沉睡去。
笃、笃、笃
不知过了多久,千雪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谁,谁啊?我睡得正香呢”
千雪迷迷糊糊的应道。
“是我,灯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起床就没有好位置了!”
韩易晴朗柔和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你,你,等会儿!”
千雪小脸娇羞一红,快速穿衣收拾起来。
现在,冬日的暮风已经起来了,院落里笼罩着一层暮色,迷迷蒙蒙,但不时有炸起的焰火升空爆开,将天空薄薄的银灰色染上一层金灿灿。
门外,韩易穿着一件?白色狐皮大麾,身姿挺拔,宛若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