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能得父皇如此看重之人,必已是年过半百了呢,将军年少有为,日后定前程可期。”
这话像是在客套恭维又像是在……试探。
这次晏淮序没有犹豫,立即回道:“陛下抬爱罢了,臣愧不敢当。”与此同时,他对上京的局势又多了几分认识:懿嘉帝姬比太子要聪慧的多。
“将军过谦了。”
楚桐姒觉得今日差不多了,她的疑虑也得到了答案,没必要再待下去,理了理衣袖:“本宫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失礼了,改天定请将军一叙。”说罢便向皇帝虚行一礼,转身往殿外走了。
他礼数周全:“恭送殿下。”
晏淮序盯着楚桐姒的背影看了一会,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无人知道到他在想什么。
“晏将军真是少年英雄啊,当日如果换成我去,必然不会有那么大的功绩。”
一道听起来并不友善的声音在此时想起。
“齐将军折煞我了。”晏淮序转过身与齐成对视,明明是一句谦虚的话,可在晏淮序嘴里说出来,却莫名带了几分狂傲。
齐成诧异道:“你认识我?”
晏淮序挑眉:“齐将军说笑了,您的名声多大啊,就算我远在边疆,也听闻了您上月在醉月楼夜御四女被齐阁老差点打死的丰功伟绩,实在记忆尤新。”
“你!”
齐成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随后轻哼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这次出征本该我去,却忽然冒出个什么狗屁羽策将军,我警告你,若再坏我事,我不会饶了你!”
晏淮序张狂的勾了勾唇角:“在下等着。”
齐成愤怒的骂了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后脸色阴沉的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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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已经是春天的末梢,阵阵晚风袭来没夹杂着什么凉意,倒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楚桐姒从昭和殿出来并没有叫步撵,就打算这么慢悠悠的走回昭凰宫。
锦黛从六岁就跟在楚桐姒身边,自然看出楚桐姒有心事,不过是这么多年培养出的默契,只要殿下不说,她便不问,就这样安静的陪楚桐姒走着。
楚桐姒在回想刚才在殿内的情形。
晏淮序······姓晏。
在父皇下旨出兵听到晏淮序的名字,当时她并未多想,可今日在庆功宴上见到他,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姓晏,还能是谁?
在这尔虞我诈的上京之中,哪会有真正愚钝之人?今日应该有不少人都想到了这一层,父皇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把晏淮序带到明面上来,就说明他并不怕有人猜到晏淮序的身份。
是啊,即使猜到了又能怎么样?只要皇帝不挑明,就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皇权。
虽然只要她问,父皇一定会告诉她,可这事毕竟是父皇心中的一根刺,她并不想把这道伤疤再揭一次。
左右晏淮序的出生,就注定他是忠心为国的,既然父皇不同她说,那她便也装做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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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琉凰宫,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正等在廊下。
李德清见楚桐姒回宫了,便快步朝这边走来。
“奴才给殿下请安。”
楚桐姒问道:“李公公可是有事?”
李德清躬身,笑容和蔼:“禀殿下,并无大事,是陛下让奴才给殿下传话,明日辰时请殿下到璟宸宫议事。”
“本宫知道了,李公公腿脚不便现下又天色已晚,本宫派轿撵送您回去。”李德清跟在皇帝身边二十多年了,算是看着楚桐姒长大的,虽然李德清再怎么说也是个奴才,但楚桐姒心里一向是把他当成长辈尊敬的。
“奴才谢殿下。”李德清心里暖暖的,殿下从一个小姑娘成长为独当一面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懿嘉帝姬这中间有多艰难他都是实打实看在眼里,看着眼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他不知有多欣慰,他想,若是先皇后泉下有知,也一定会为殿下感到开心吧。
送走李德清之后,楚桐姒便沐浴更衣准备休息。
泡在浴桶里,暖洋洋的水流将她包裹,楚桐姒这才慢慢放松下来,只是头痛的毛病又犯了起来,这是前几年经常忙到半夜没时间睡觉落下的,不碍事,就是一痛起来就失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