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站派了个年轻人给他们指路,顾南一直觉得自己的方向感不错,不过要没人指路他还真找不到这,茂密的树林下掩映着一条直通山顶的小路,穿过杂茂的树林越往上走就只剩下单一的竹林。
越往上走越能看得出来拥有这的人是用了心的,外围的杂林完全遮挡了视线,即使有人路过这里也只会当成一片普通树林,但穿过杂林确是整洁的竹林,而且这些竹子长得都很茂盛。
“这里的竹子长得真好。”K市这里适合竹子生长,但由于竹子自身的特点,一般竹林都比较茂密,年年新发竹子,所以长得也就高矮不齐,但这片竹林却不会。整齐划一青葱繁茂。
“一年两次的护林,定期的驱虫,整个宜山也就这片竹林最漂亮了。”年轻人笑着回了暖小心的话。
车子在路的尽头停了下来,一座淳朴的竹制木屋出现在他们眼前,木屋矗立在竹林掩映中,等他们下了车走近才发现这个木屋整个都是竹子做的,包括配套的平台,围廊,桌椅。
年轻人帮着顾南把车上的行礼运送到木屋前的长廊上,然后在随身带的包裹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顾南。
“顾先生,我们服务人员不能进入到木屋里,东西为我就帮您放这里了,这是我们服务区的电话号码,如果您有需要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会有人,需要的任何东西都会有人给您送货上门。”
顾南接过卡片放到兜里,“这里离服务区不近,我送你过去吧。”
从服务区到这里大概得有二十多公里,山路不好走,人要是走回去得好几个小时。
年轻人谢过之后笑着摆了摆手,“穿过这个竹林再往东有一个农家乐,那里有我们服务区的班车,您要是想吃饭也可以去那里,味道还是不错的。”
看着年轻人穿过竹林,渐行渐远,顾南拉起暖小心的手向木屋走去。
顾南拿出钥匙打开门,屋内的摆设很是让人意外,这里不像是度假屋,更像是一个家居房,又像是一个会客厅,还像个书房,不伦不类的组合在一起,昂贵的地毯,轻纱的窗帘,复古的沙发,一大架子的书籍,甚至还有一架钢琴,墙上还挂着几张油画。
暖小心走近钢琴,随手掀起盖子,随手摁了几下,流畅的音符在房间内飘荡,她又走到油画跟前仔细看了起来,都是真迹,书架上的书她随手抽了两本,散文集?虽然她没和陆英光相处过,但她不相信陆英光是个喜欢看散文集的人,旁边这清澈的小楷更像是出自女人的手。
顾南没有打扰暖小心,他先把各个房间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初秋的微风,吹去室内的沉闷,他又把俩人的物品运到屋内。
暖小心还在不紧不慢的看着,这个木屋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特别豪华,长绒的地毯,复古的床,精致的化妆台,拉开下面的抽屉,满满的首饰闪瞎她的眼,长长的衣柜里满是塑封好的衣服。另一个房间又简陋的一无所有,一张竹制的床,靠窗放着一张茶台,一把竹制的躺椅。
“暖暖。”
这时的暖小心正坐在茶台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看了一圈这里的东西有价值连城的,有不值钱的,她甚至在衣柜盒子里看见了一整套龙凤褂,这里的东西不是陆英光的,应该都是属于一个人,她的母亲冷明竹。
顾南走到暖小心跟前,慢慢蹲下,“暖暖?”
暖小心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把玩这手里的茶杯。
“暖暖。”暖小心的样子让顾南害怕,轻轻的摁住她手里的茶杯,“暖暖,我爱你。”
暖小心涣散的眼神渐渐又有了焦距,“顾南。”
“我在呢。”看着暖小心眼底深深地悲伤,顾南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暖暖我在呢。”
“顾南,顾南.....”暖小心就如同溺水抓到了浮萍,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大颗落下,宣泄着自己的悲伤。
对于母亲,她是陌生的,外婆偶尔会和她讲起母亲的事,但也不会深讲,伊人已逝就不要让活着的人难过,她也很少想起冷明竹,直到今天她看到了这么多东,冷明竹的嫁衣,书架上冷明竹的日记,虽然关于自己的只有几篇,但她是爱自己的,她是那么深深地期盼自来到这个世上,甚至期待我和自己的相处,但事实是她们连面都没有见过。
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暖小心不好意思的靠在顾南怀中,“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能给你擦眼泪,是他的荣幸。”
听着顾南不着调的话,暖小心心中的悲伤消散了一些,“这房间中的东西都是我母亲的,应该说都是她用过的,只有这张床,这张茶台是别人的。”
这个别人此时正坐在书房翻着暖小心的相册,喷嚏一个一个的打的有些头晕,自己好几年没生过病了,怎么突然身体不好了。
“衣柜里还有我母亲的嫁衣,人都死了还搞这些有什么用。”暖小心对陆英光的怨念这一刻达到了顶点,以前她是不想怨,懒的怨,现在知道冷明竹是爱自己的,心中的怨念反倒开始聚集。
顾南知道这时候并不是开解暖小心的最佳时机,给她一个发泄的缺口也好,她就是被积压久了,当然自己也是凶手之一,如果这次她能都发泄出来,对于暖小心来说可能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