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老赵家那头,刘慧芳过的十分滋润。
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给曹红瑛台阶下,脑子里不由得便有了一番画面:曹红瑛在娘家待得心急难耐,却无人来接,最后只得跺跺脚,自个儿灰溜溜回来。
到那时候,她可得好好教训教训,教教她什么叫‘当媳妇的规矩’。
人啊,就是不能给惯着。要不然还真得让她们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刘慧芳越想心里越高兴,仿佛她已经拿到了这场刚开始打响的战争胜利的旗帜。于是便进屋喜滋滋地给自个儿炒了个蛋炒饭。
只不过这饭炒的并不顺利。
土灶的柴火半天烧不燃,好不容易烧燃了,火又不赶劲儿。以至于好好的一碗蛋炒饭,炒的没什么滋味。
晚上八点,赵德民才带着赵晓朋回来。
赵德民进屋之后便径直朝自己卧室走,看了一眼扭头又要出去,被刘慧芳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斥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接她回来!”
“不许去!”刘慧芳扬声道,“谁都不许去!我倒要看看,这次她怎么收场!”
哪家的媳妇动不动就往娘家跑?
都是给惯的!这回他们不去接,到了时候,曹红瑛还是得乖乖回来。
只要这次制住她了,以后还怕拿捏不了?
赵德民确实也头疼,曹红瑛哪点都好,就是受点委屈就爱使小性子。虽然他放下身段哄一哄就能哄好,但时间长了赵德民不免也觉得有些疲惫。
玩个一两回还可以算夫妻间的小趣味,次数多了就有些烦了。
尤其是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地顶撞了他们跑回娘家,足足可见之前他是多纵容她。
至于现在他想去曹家接她回来,也仅仅是因为赵晓朋没人带。
今儿个在张伯家做工,由于带着赵晓朋,一岁多的男孩,正是刚会走的年纪。哪里闲的住,简直就是一匹脱缰的小野马。
闹得赵德民一个头两个大,平日里一个下午就能完成的事愣是才做了一半儿。
虽然工钱是按椅子数量结,但只要赵德民在雇主家干一天工,雇主就得管饭。
张伯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赵德民又不是傻子,也明白他们心里的不痛快。
要是明天还把赵晓朋带去,估计张伯的脸色就不像今天那么好看了!
“我来带!”刘慧芳应下。“你们姊妹几个都是我带大的,我还带不了一个朋朋了?”
她又叮嘱,“反正你记好了,这几天谁都不许去接她!”
赵德民点点头,也行吧!
赵晓朋在一旁哈欠连天,也看得出来今天确实玩的很尽心。刘慧芳抱着孙子指挥赵德民,“倒水去,我给朋朋洗漱。”
“没水了!”赵德民晃了晃手中的开水瓶。
刘慧芳白他一眼,“没水了你去烧啊!瞎叫什么!”
赵德民扁扁嘴,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打水,心里是一万个不乐意。
木工的活儿都是力气活,他也累了一天了,要搁往常,现在已经洗完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休息了。
幸好明天还有一天就结束了,不然长期这么累下去,他可受不了!
烧水的时候,赵德民反思了下,这次吵架他确实也有点责任。就给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后红瑛还是不回来,他就去看看。
他都能退一步,曹红瑛怎么说都不会再僵下去吧?
但他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这个僵局就打破了。
早上六点,赵德民刚踏出家大门,只见眼前黑影一闪,什么都还没看清楚,他的左脸就挨了不轻的一拳头。
疼的他倒吸一口气,赶紧稳住身子捂住伤处。火更是不打一出来,“神经病啊,谁他么——”
“我!”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前面响起。
赵德民放下手,这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他的小舅子曹志超。他压住心中的火气,低声训他,“你干什么!一大早的发什么神经!”
“没发神经,就是揍你!”
曹志超刚满十八,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尤其是在大他十岁的赵德民面前,两厢一衬,更显得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但他的声音颇有力量,掷地有声。
赵德民忍了忍,瞥他,“你姐让你来的?”
“我姐不说我也得来揍你!”
脸上疼归疼,但赵德民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认为,这是曹红瑛发泄的方式,又或者说,是她自己给自己找的台阶。
他甩甩手,示意曹志超完事了就让开,“揍完了出气了吗?你告诉你姐,消气了赶紧回来,我没空接她!”
话音刚落,另一边脸又挨了一拳头。
“你做梦呢!姓赵的,我姐说了,她要和你离婚!你想明白了就赶紧和她去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