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荤一素，这么足的份量，只要五毛钱！绝对是良心价了！
那位工友端着沉甸甸的饭盒，心里突然也没有那么不舒服了！他在其他的人的注视下，夹了一块腊肉喂进嘴里。
肉片肥而不腻，咬上一口熏香味儿便顺着舌尖溢满口腔。
满意地咽下后，他又开始品尝别的菜品，青椒小炒肉并不像其他饭馆那样，只有屈指可数的肉片，辣椒微微辣，配上炒肉能吃一大口饭。清炒莴笋叶大概是放了猪油，既有清香又很可口。
工友的眼睛再一次散发出光芒，他冲正给其他人打饭的曹红瑛比了个大拇指，不顾嘴里塞满饭菜，含糊不清道，“嗯，好吃！比昨天的还好吃！”
曹红瑛抬起头，笑着望过来，“咸淡怎么样？有不合口的你们和我说，我及时调整。”
“没有没有，刚刚好。”工友咽下嘴里的饭菜，“真的很不错，比小福贵好吃多了！”
小福贵是镇上最大的饭店，年末的时候厂里吃了个团年饭，就是在那家点的菜。价格贵的令人发指，味道嘛，有了对比现在回想也就一般般。
“好吃就行。米饭还有，不够再来加啊！”
“够了够了！这份量真的足！”工友应下后，转身去招呼其他人，“你们尝尝嘛，今天只要四毛！绝对划得来！”
曹红瑛继续给他们打饭，原本过来捧场的大概有五六个人，被第一名工友这么一吆喝，其他人也动了心思。
他们看同伴夸的那么厉害，又想想反正打折，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纷纷过来凑热闹。
有人端着饭盒，“老板娘，只买一个菜行不行？”
有人将手里硬邦邦的馒头塞进口袋，“只打一荤一素多少钱？”
“有饭碗吗？没带饭盒能不能打？”
大家都围拢过来，曹红瑛顿时感觉自己有些忙不过来了。好在她事先想好了突发状况，并预备了应对措施。
她深吸一口气，手里打饭的动作不停，一条一条地开始回复他们：
“只买一个菜也行的，不论荤素都是两毛。一荤一素三毛，两荤四毛，两荤一素五毛。今天头天开张，不论哪样都减一毛钱。”
“有瓷碗，我们是重复使用，吃完了还是给我，我回收清洗。”
一旁的曹家两兄弟三两下扒完饭后，便立马加入到帮忙打饭的行列。
三姊妹站成一排，一个打饭，一个打菜，曹红瑛收钱，成了一条流水线。
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吸引了其他厂工友的注意，他们也围拢过来。
得知是卖盒饭的且开张第一天有优惠，便立马回头招呼同伴们。就这样一呼百应，流动餐车周围竟然围了两层人。
期间不时有买过饭的人挤进来加饭添粥，这就更让人惊讶了：竟然可以免费续餐！饭量大的人买一份绝对不亏！
孙大勇是水泥厂的员工，他们厂里也不包午饭，平日里都是自己带点馒头咸酱凑合一顿是一顿。
时间长了就算是个铁胃也经不起这样糙，正好最近厂里效益好，他们提涨工资的事儿也终于有了回应。兄弟几个便打算奢侈一顿，每人出点钱去外面馆子里搓一顿。
他们计划好了，上班时间不能喝酒，那五个人就只点六个菜，平均下来一人一块钱就可以。
贵虽然贵了点，但偶尔吃一次也能接受。
哪知刚走出厂门，就见隔壁厂门口围了一群人，热热闹闹地嬉笑一片，不知道在干什么。而墙壁旁边，那一排排坐着的工人，今天竟然都吃起饭了，一个啃馒头的都没瞧见。
仔细一瞧，还是荤素搭配。他们的菜品都是一样的，显然不可能是从家里带的。
难不成他们也涨工资了？稀奇！
孙大勇心有疑虑，边想边朝那边走，想打听打听。
人还未到跟前，就听人堆里有个人道：“哎呀！没有了，顶多再给三份！”
“红瑛，你明天可得多准备点儿！我明天还找你的！”
什么东西？孙大勇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兄弟，其他几人也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这时，一个人艰难的从里面挤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将碗高高地举在头顶，等出了人群才将碗放下来。
孙大勇伸头看了一眼，一碗绿豆汤。心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闹半天就为了抢碗粥，至于么！
那工友撞上迎面过来的孙大勇几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们来晚了一步，荤菜都没了。”
孙大勇拦住那人，“什么荤菜？这是干什么的？”
“流动餐车，卖盒饭的。”说完，他仰头一口气将碗里的绿豆汤喝了一大半儿，又道，“今天开张头一天，两荤一素只要四毛钱！味道很不错，你们要是早来五分钟就能买到了。”
两荤一素，四毛钱？他没听错吧！
曹红瑛将菜盆里最后一勺小炒肉舀出来，“对不住，荤菜已经没了，只剩下清炒莴苣。”
围拢过来的大部分都是吃好饭，过来打绿豆汤的，只有一两个人是第一轮还没轮上。闻言不免失望，“一点也没了吗？”
曹红瑛想了想，“没炒的还有，估计要个十分钟，你们能等吗？”
“可以等！”说什么也要吃上。
“行！那稍等一会儿。”
曹红瑛打开车舱内的箱子，里面一股冷气冒出来。只见她拿出一碗切好的五花肉，还有一框青椒。
蜂窝煤灶的火依旧烧着，曹志超帮忙扇扇子加火，曹红瑛洗完锅便淋油炒菜。
正午的日头是一天最烈的时候，再加上有个炉子在身前烧着，曹红瑛感觉额头满是汗水。她用最快的速度炒完了这份小炒肉，在树荫下避暑的两名工人这才上前来取餐。
“勇哥，你不走吗？”同伴叫他。
孙大勇回过神来，将目光收回来，看了看不远处的饭店，又看看烈日下的小吃摊。
饭菜的香味儿顺着空气传来，直直地往他鼻子里钻，他咽了咽口水，“我们今天吃那个吧，看起来很不错。”
镇上几个厂的午休时间不同，所以曹红瑛准备了不少菜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