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
萧大爷应下,又问:“父亲,这礼咱们还继续送吗?”
萧雄思索片刻后说:“再送三回,倘若他还是如今这般,那就罢了。若此事依旧无进展,你帮我联系华家、齐家那几个叔父。”
萧大爷应声。
让萧雄十分惊喜,再送了一回礼后,沙英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对方约见面。
萧雄喜出望外,立马命稳重的大儿子带萧三郎携厚礼赴约,负荆请罪。
见面地点约在一所茶舍的包厢内,这场会面进行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包厢门打开,笑得一脸满足的沙英率先从里面出来,接着是同样眉开眼笑的萧大爷,最后才是亦步亦趋、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萧三郎。
萧家二人为沙英鞍前马后,连运送离开的马车都准备妥当,待他离开时,将重礼一车拉走。
这晚,将心放回肚子里的萧雄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至于那被打断手臂和肋骨的三孙儿今晚会不会疼得睡不着,这完全不在萧雄的考虑之中。
然而萧雄的闲适没持续多久,翌日巳时,忽然有家奴急急来报。
坐在正堂和一众妻小一同用膳的萧雄看见那家奴,拿着玉箸的手不由抖了抖。他记得此人,那分明是他派去暗中观察州牧府动向的家奴。
只见那家奴噗通的一下双膝跪下:“恩主,大事不妙,有三两百姓跪在州牧府前,以头抢地直申冤,向州牧府那位状告咱们萧家欺行霸市,草菅人命。”
这下萧雄手中的玉箸拿不住了:“那几人可有被请入府中?”
“奴离开时暂未,只不过周围围观之人越聚越多。”说到后面,家奴声音越来越低。
堂中无一人敢说话。
谁心里都门儿清,萧家家业那般大,肯定有些地方经不住查,万一这较真起来……
萧雄额上青筋疯狂跳动,火气和焦心直冲上头,年至花甲的他忽觉眼前黑了一下。
“父亲!”
“祖父!”
萧家众人大惊失色,忙上前接人,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好一通忙活。
萧雄没晕,片刻后缓过来了,“再探,有要事立马来报。”
*
裴莺原先在后花园中闲逛,后面不知不觉走到了府中侧门。
像州牧府这等碧瓦朱甍的大宅子,侧门也修得相当阔气,门对出是一条人流颇为旺盛的街道。
往日裴莺乘马车出去,就是走的这个门,因为此门距离集市最近。
行到侧门,裴莺正想转身回去,忽然听到侧门传来一阵喧闹。
“来者何人?”她听到卫兵厉声道。
那几人径直跪下,先磕几个头,然后才道:“求大将军为鄙人做主。”
裴莺站在门后听了片刻,听明白了。
有人状告萧家,告他们使了诡计迫害他们低价卖了自家田地,逼人成佃农,
还道此事之前的郡守不管,他们求助无门,恰巧在茶舍听了邸报,觉得天策大将军仁民爱物,遂斗胆上门求个公道。
除此以外,有一人还道出一件往事,说某年某月,他侄女被萧家三郎强行玷污,侄女不堪受辱投河而死,他兄长寻上萧家,却被萧家豪奴乱刀砍死。
两件事逐一道来,那告状之人似被逼到绝境,决心破釜沉舟,声音分外洪亮,渐渐吸引来不少布衣。
人越来越多,逐渐将这一片围得水泄不通。
“夫人。”
裴莺回首,见霍霆山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
“将军,外面有人求见您。”裴莺道。
霍霆山颔首,却只是来到她身边:“外面说的,夫人全听见了?”
裴莺说是,见他不缓不急的:“将军,您不打算出去吗?”
她不时听见有磕头声,那一声声响听着就疼。
霍霆山却道:“不急。”
裴莺抿了抿唇。
她虽没说话,但霍霆山一眼就看出她有点不高兴了,“还未到时候。”
裴莺追问:“何时才到时候?”
霍霆山:“再过几日。”
裴莺缓缓垂下眼眸,不再看他。
“想让我出去?”霍霆山看着她漆黑的发顶。
裴莺嘟囔:“我想有用吗,此事您已有决定。”
这段时日已足够她知晓他是一个多么说一不二的人,杀伐果决,有时还颇为冷酷。
“夫人随我来。”霍霆山说。
裴莺顿了顿,从他语气里竟莫名听出些有商量余地的意思,到底跟他走了。
这一去,去了他的书房。
“让吴通海来书房一趟。”霍霆山吩咐守门卫兵,后者领命迅速去传唤。
霍霆山看向裴莺:“夫人随意。”
裴莺并非第一次来他的书房,上回他请她来此处,告知她香皂在长安的战绩,如今她是第二回来。
一回生,二回熟,裴莺没了第一回的拘谨,指了指那一排排架几案,“将军,我去那边瞧瞧。”
霍霆山没说话,真让她随意。
不久后,外面响起一道谄媚的声音,那语气中的笑意令人未见其人,也觉得说话之人此时定是满脸笑容。
“下官就说今日晨起怎的外头有喜鹊在叫,原是早有预兆,大将军在百忙之中还惦记着下官,下官实在荣幸至极。”
霍霆山指了指面前的软座:“吴常侍,坐吧。”
吴通海坐下了,对霍霆山又是好一通恭维。
裴莺心想,可能那个吴常侍不知晓房中还有她,以为只有他和霍霆山两人,这拍起马屁来真真是肆无忌惮。
他先夸霍霆山的功绩,从大到小的名战役,夸他在战场上如何运筹帷幄,所向披靡。然后再夸霍霆山的外表,夸他如何气度不凡,如何英武伟岸,直把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裴莺站在架几案后,被迫听了好长一出马屁。听着听着,她甚至有一瞬的恍惚,觉得这位吴常侍口中的霍霆山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