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没甚非议抱怨。
今上来时一应都齐备了,殿中晋阳正在哀哭,一见今上,更是放声大哭,今上见此,亦是泪如雨下,扶住跪在灵前几欲昏厥的晋阳,晋阳依偎在今上怀中,泣不成声,只能听见她呼唤姐姐和皇兄。
宁泽和张彦及一众宫人在一旁侍立,他们都知今上姐弟三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非常人可比,若非群臣上奏请陛下赐死衡阳,今上仍能保衡阳安稳度日。
晋阳抬头看着自己的皇兄高楷,凄凄楚楚道:“皇兄,如今可只剩你我二人了。”
还是今上先平复了心情,从袖中取出手帕,擦干净自己并妹妹脸上的泪迹,唤着晋阳的闺字,柔声安慰着她:“以宁莫怕,没了皇姐,皇兄一样可以保护你,以宁莫怕。”见晋阳不再哭泣,便转身询问宁泽丧仪之事:“照例,长公主薨逝,上至皇后妃嫔下至百官命妇,应入宫哭祭,怎么都不见人影?”
宁泽答道:“回陛下的话,长主见天色已晚,怜各位娘娘及命妇辛苦,便命明日再来祭拜。”
高楷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高瑗,道:“你倒是个老好人,也罢,明日就明日罢。另衡阳长公主乃是朕亲姐,与朕更是有抚养之恩,朕如今所做,唯有保其身后风光了,如今丧仪可不按镇国长公主之制操办,按帝王之制操办,也算朕报长姐十余年教养之恩了。”
此言一出,宁泽与高瑗齐齐道:“不可。”二人俱是一愣,宁泽示意高瑗先言:“皇兄此言不妥,纵使姐姐与你我与国朝皆有恩,也万不可以帝王之仪下葬,如今群臣百姓本就对姐姐有所不满,如此一来,更是坐实姐姐恃恩而骄,操持权柄之名。况这些年战乱频发,国库本就不充裕,如何能办如此大丧劳民伤财?”
宁泽亦道:“臣以为长主此言有理。衡阳长公主虽是陛下至亲,奈何也从未登这帝位一日,如此这般,实在不妥。若陛下执意如此,也会使陛下被不分黑白,偏袒徇私等恶语中伤,故此举不可取。”
高楷有些不悦,道:“那如你们所言,该如何操办?”
高瑗道:“不如且按镇国大长公主之仪操办,若是皇兄以为不够,便再令百官命妇一如太后,皇后之丧,为姐姐守灵吧。”
高楷思索再三,道:“如此便这般。另丧仪用度,国公只管找户部支取,不必从简。”
众人称是。
高瑗道:“皇兄虽是伤于姐姐薨逝,也应以龙体与国事为重,如今天色已晚,请皇兄早些休息罢,我在此守灵便可。”
高楷一听此言竟又是落下泪来:“长姐于朕恩重如山,一朝薨逝,若灵也不为她守,只怕是枉为人手足了。”
高瑗却是起身,行至高楷身前,挽住他的臂膀,道:“若陛下能以国事为重,保天下万民安居乐业,才是真的不负姐姐恩情,至于守灵之事,皇兄日日来祭拜一二也就罢了,此般说起来也只是虚礼,若是姐姐在天之灵看见皇兄尽力实现她之未尽之志,岂不比见皇兄与灵前哀哭要欣喜?守灵这等事,且让我代劳罢。”
高楷听完,又哭了一场,上香祭拜后,方回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