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柔和的光辉,她嘴角亦带着一抹明朗的笑,似是读书读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高瑗此刻并不像她近日在人前那样单薄而虚弱,她看起来明媚而活泼,像是此时的阳光。
她看见景颐走过来,笑道:“你来了,我正想着中午吃些什么呢。这些日子都是清汤寡水的着实没什么胃口,总想吃些有味道的。”
景颐无奈一笑,提醒她道:“长主前些日子悲痛成疾,如今大病初愈,还是饮食清淡些的好。”
高瑗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俏皮一笑:“总是装样子,也太难受了些。我们这里的小厨房悄悄弄些好吃的,不让外面人知道就是了,不能总这样委屈了自己。”
景颐拗不过她,想来这种做法也没什么不妥,只答应下来。
“你来有什么事吗?”高瑗合上书,坐直了身子。
景颐四下大量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外人,方压低了声音道:“前头的人来报,楚国公将才在早朝上检举程时贪腐受贿,结党营私,陛下已经将程时暂押于内廷狱了。”
高瑗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亮,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这么快吗?还以为要等上三两天呢。”
“要说这楚国公也是厉害,有了昨日那一出,程时早该有了准备,估计已经和潞王商议好对策了。可是他只字不提二人来往过密一事,连结党营私也只是说是与各道税官,直接弄程时一个措手不及。咱们的人说,当时程时就愣住了,连为自己求情或是辩解都忘了,只是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倒是比他平日里装出来的老实人样子还真。”景颐想到那副样子,就不由得笑出声来。
高瑗拨弄着长发,道:“程时贪腐藏得着实太深,连我七叔也不知道,若非当时程夫人一只翡翠环露了马脚,我也想不到这一出。说起来易水也是个厉害的,抱着从县里到三司那一大堆账目,生生是看出来了蹊跷。”
“易水也是个有趣的,别家的侍卫哪有这样的,算账算的这样好,把从县里头到三司使的账目核了一边,生是发现了其中古怪。当时衡阳主还要直接捅出来呢,长主拦着不让,说是放长线钓大鱼来着,才把人劝住了。”
“可不是,”高瑗起身,去逗弄屋檐下鸟笼子里养的那两只画眉鸟,“说起来也是程时藏得太深,贪了这么些银子,却是不敢花销,生怕露了马脚。皇兄这次去查,只怕他贪的那么些银子基本都没动过,直接充了国库,倒是省了好些力气。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放什么长线了。”
“那下面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景颐问道。
高瑗歪着头思索一二,道:“让咱们的人看好潞王,剩下的,我们知道的如今朝廷都能查得到,用不着我们出什么力,静观其变就是了。还有,盯紧了宁府,楚国公有任何举动,立刻来报。”
“咱们最近盯楚国公盯得太紧了些,真的不会出事吗?”
高瑗一声冷笑,道:“出事?他早知道我们在盯着他了,只是为了这次合作没赶我们的人就是了。我送了这么多东西给他,他总得有个感恩之心不是?”
景颐点头,示意知道了。
“常家最近有什么事吗?漠北呢?”高瑗又问道。
“常家那边,该送的人都送过去了,长主放心,常朗大人是您那么些年的心腹了,他办事,您放心。至于漠北,秦国公办事也是得力的,屯田诸法已经开始施行,如今还未见成效,等一切安稳了想来就会回京了。”
高瑗道:“如今就指望楚国公顺顺利利处理掉我七叔,剩下的我顺水推舟就是了,如今难办的,是要琢磨琢磨如何解决四叔了。四叔不比七叔,心思更为缜密,也更难抓住什么错处,如今看来,只怕直接让人解决了他最是简单。不过也不好说,且一步一步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