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费克林差点没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十分不理解,他可记得,老裁缝在的时候,雷蒙德对待哈尔斯,态度可不是这样。“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看人情,顾忌他这个亲兄弟吧?”雷蒙德反问回去,他抽起一支烟,叹出一口白气:“哈尔斯的手艺在合格水平,他的脾气我也十分了解,至于薪水,说不定还能省些,但凡嘴上哄着他,也不用担心他撂挑子,多划算。”
哈费克林不信,但也没什么话,毕竟雷蒙德这人,看似重利实则重感情,他摇头:
“你就嘴硬吧,人家还不知道怎么想你呢,不过干完这一票,我可是要走的。”
哈费克林一点儿也不想呆在裁缝店里耗费日子,他宁愿去削尖脑袋做生意。
而雷蒙德用他,也正是因为他擅长偷鸡摸狗,以及排斥异己,笼络团体的勾当,如今老爷子不在了,家产分完了,他很清楚,也就更清楚自己如今不取什么作用了。雷蒙德没有拒绝,他的手指头敲在桌面上“安东尼那儿,生意看着像是要做起来了,说不定值得帮一把。”午后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眼看着天要黑了,埃洛伊斯与范妮弄完小部分样衣的裁剪缝边工作,就收拾好屋子,锁了门。便领着黛西,二人一同向露丝太太提前请假下班,并替黛西辞职,收拾了行李,结算完工钱。
当初二人决心要帮她出逃,如今也到了时候履行了。三人先得乘车,去往范妮的家附近那空房间,给她弄好住的地方,把屋租赁下来。
那屋子不大,地方也有些偏僻,并不贵,屋里除了一张床便是炉子,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有。
埃洛伊斯与范妮抓着这点,问房东太太狠狠压了价格,又你出两块,我出两块的帮忙置办了物件。
黛西想拒绝,可杂货店里,范妮像是与埃洛伊斯杠上了,一个买杯,一个就买碟,谁也不愿意让谁一个人出风头。傍晚还不到工厂区的放工时间,埃洛伊斯打算亲自把人送到安东尼那里,叫他认认脸,顺便谈拢工钱。黛西这是第一次干如此需要冒险的事情,她被夹着坐在拥挤的马车里,外面昏暗繁华。
她既兴奋,又冒出一阵害怕,可左右看看,埃洛伊斯与范妮都十分无微不至的为了她的未来而思量,又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害怕。
真正令她恐惧的,是重新堕入那种灰暗的日子,不得安宁夜晚,受不完的欺负,但从今夜过后,那一切都要离她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