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防地抽走了男人作势要递给江彩芙的卡片。
本来以为只是名片一类的东西,结果他低头一看,竟发现那赫然是张房卡!
哪有正经人一见面就递房卡的啊!
他泄愤般用力把男人往外一推,步履从容地挡在了卡座前,高大身形投下的细长阴影里,江彩芙愣愣地仰头望他,眼神茫然,似乎是在疑惑他到底是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来的。
耳畔传来两个好友模糊的窃窃私语,似在嬉笑,若放在以往,她一定会凑过去揪着她们问清楚她们到底在笑什么,但当下,她显然无暇再顾及其他。
她鬼使神差地抬起手,用力戳了一下乔郁免的腰。
“——!!!”
冷不防的被戳到了敏感点,乔郁免猛地打了个激灵,迅速捂着被戳到的地方,愤愤不平地瞪过来。
“突然戳我做什么!”他压着嗓子,咬牙切齿地控诉道。
江彩芙触电般缩回手,也反应过来自己戳的位置不合适,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她理不直气也壮地埋怨道,“谁让你一声不吭的就出现在我面前啊?太吓人了吧!”
“就是!”
陌生的男人从乔郁免手里抢回房卡,厉声斥道,“从哪冒出来的啊你?是给你的吗你就抢?一点礼貌都没有!”
“礼貌?!”
乔郁免冷笑,依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第一次见面就递房卡的人有礼貌得多吧!”
居然是房卡?
江彩芙顿时歇了要劝阻他们的心思,她一开始还以为那只是张普通的名片呢。
这时,乔郁免又想起了房卡上的字样,声音忽而放轻,带上了江彩芙极为熟稔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快捷酒店的房卡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啊?啧啧——”
他抬手在面前扇了扇,面上的嫌恶昭然若揭,“身上喷再多香水,也盖不住那股子穷酸味儿。”
男人瞬间涨红了脸,“你!”
“你什么你啊?”乔郁免压根不给他回嘴的机会,充满恶意与讥嘲的视线故意在对方头顶巡游两圈,好声好气地劝诫道,“有那个钱去开房,不如攒起来给自己植点发吧,头顶都秃得让人看不下去了。”
“噗。”
江彩芙和身旁的好友一时都没能憋住笑。
但看着陌生男人那脸红脖子粗的又怒又窘的模样,她还是收敛了笑意,起身,朝对方露出一个很虚伪的笑容,“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他说话有点直,冒犯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瞥了眼身旁不以为耻反为荣,一脸沾沾自喜的乔郁免,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您实在气不过的话,也可以动手的,我身边的这位练了十几年的散打,很擅长避开要害把人打成轻伤的。”
那男人在听到能动手的时候眼睛还亮了亮,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一听她接下来的后半句话,顿时就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蔫巴了下来。
他瞅着乔郁免那比他高了一截还精壮得多的身型,缩了缩脑袋,又有点咽不下那口气,就冲着江彩芙色厉内荏地吼起来,“有男朋友了还来这种地方晃什么?玩不起就别来啊!”
乔郁免得意的眼神倏的一凝,没来得及喷回去,就被江彩芙抬手拦了下来。
“不是,你这人是真不知好歹啊,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这酒吧是你的吗?还不让我来了?!”
她平时不轻易和人起冲突,但挖苦起人来杀伤力也不小。
“你来之前有没有去卫生间照过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河童样啊,来搭讪我?拜托!我俩站在一起都不在一个图层的好不好?!”
她翻着白眼,继续骂骂咧咧,“晦气死了,污了老娘的眼!今晚做噩梦了怎么办?!你要不给我赔点精神损失费好了,见你一面我起码得调理一个月啊!”
前来搭讪的男人满脸错愕,望着江彩芙此时写满了尖酸刻薄却依然明媚妍丽的姣好面容,一时竟有些无措——
谁能想到长着这么甜美无辜的一张脸的女孩子,居然会这么牙尖嘴利,骂起人来蛮横不讲理到这种程度啊!
他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这人怎么!”
“你什么你啊!”江彩芙恶狠狠地瞪着他,开始撸袖子,“你要真气不过就和我打一架好了!刚刚要你和我旁边这人打,你又不肯,为什么不肯?因为怕打不过?那你和我打好了!”
“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看我俩谁能打得过谁好了!反正就是拼一条烂命!”
她说得愤慨激昂上头极了,一边说着一边就握着拳头要揍过去,还是乔郁免伸手拦着她,才没让她真的冲过去。
男人被她这张牙舞爪要拼命的架势骇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你神经病吧!”
他心里发怵,又气又急,想着只是出来猎个艳而已,居然能遇到这么个神经病!真是倒霉透了!
“一个两个的,有病就去治啊!别出来嚯嚯人!”
落荒而逃时,他最后撂下这么一句。
直到他彻底没影了,江彩芙才施施然的把捋上去的袖子扯了下来,表情淡然。
乔郁免失笑,“装的啊?”
江彩芙瞥他一眼,心想这不废话么,“当今社会,发癫可比讲道理有用多了。”
“是吗?”乔郁免忍俊不禁,眉眼缓和下来,残留的雨痕映着层湿粼粼的光。
他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慢吞吞的,“学到了。”
江彩芙原本心里还有点火气,但被他这短促而轻巧的打趣一通,顿时觉得耳畔飘来了一串软绵绵的柳絮,搔着她的耳膜,酥酥痒痒的,让她只顾着揉耳朵,忘了要生气了。
“啧啧啧,学~到~了~,咦惹~”
黄思雨刻意放轻但依然很欠揍的鹦鹉学舌紧接着传到了江彩芙的耳边。
她摸着耳朵的手一僵,立刻扭头,恼羞成怒地瞪向卡座看戏的两人。
陆见蓝成功接收到她不善的眼神,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开始装傻,“什么呀,突然这么凶地看着我们做什么?”
黄思雨惺惺作态地应和起来,“就是啊,我们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