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
“少师……”
身边坐立不安的少女终于在数次的欲言又止中,鼓起勇气开口了。
“嗯?”他眼含浅笑地抬头,瞳色清透,似氤氲着无数的慈悲,怀中的赤貂懒洋洋的晃着尾巴,极其容易令人产生身处静谧禅房中的错觉。
唐袅衣脸微偏,躲过他的眼神,似有为难地道:“我在这里也很久了。”
她隐晦地暗示自己留在这里很久了,外面还有人等着。
闻言,青年懒恹恹地垂下长睫,停了很久才漫不经心地轻‘唔’,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唐袅衣得到可以离开的许可,按捺住欣喜,捉裙起身,欠身恭退的语气情不自禁地染了甜。
说完转身往楼下走。
她身后的季则尘目光淡淡地落在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才转回头,垂眸看被她不经意碰过的手背。
下楼的唐袅衣并没有表面的冷静。
若是她刚才感觉没有错,适才在楼上,他似乎在她佯装不经意碰上他手背的时候,他也不经意地碰了一旁用来裁剪纱布的剪刀。
她记得季则尘并不喜欢被人冒犯。
唐袅衣往上看几眼,只觉得上方好似随时都会钻出一只凶残的恶鬼,头也不回提着芙蓉裙往楼下跑。
她提着一口气跑到书阁外,感受到外面的阳光的温度才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捏住裙摆。
“妹妹,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沉闷得勾人的香争先恐后地袭来,青白裙裾散落在她的周遭。
雪昧不知何时蹲在她的身边,冷瘦的手指虚抬起她的下颚,柔媚的眼眸盛满了她虚弱的慌张。
唐袅衣没反应过来她为何在这里,任由她抬着自己的脸。
雪昧轻垂眼帘,视线扫面前看起来可怜得令人心生怜惜的少女。
她脸颊肉的肉恰好到处的匀称,红唇微启地急促喘息,看起来像是咬一口,甜味便会蔓延在舌尖。
雪昧轻眯着眼,目光沿着她的唇瓣落在被遮挡的手腕上。
此时的少女比随意泼墨的白纸都看着更凌乱,充满了诱惑。
诱惑着她低头想要舔一口。
可唇还没有碰上便被柔软的掌心抵住,少女怯软的声音颤着可怜的尾音。
“你想干嘛!”她鼻音很重的疾声厉色像是在撒娇。
雪昧掀开潮湿的眼皮,直勾勾地盯着她:“妹妹猜我想干甚?”
唐袅衣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尖一颤,双颊不由得浮起潮热。
她并不知道雪昧是要舔她,所以对她也并无太多的防备。
雪昧歪头看她像是矜持的狐狸,见她单纯得毫无察觉,忽然升起恶劣的心思,挑逗似地舔两下她的掌心。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笑,遂见眼前的少女表情先是一僵,俄而如同炸毛般手脚慌乱地推开她。
“你干嘛!”唐袅衣没料到雪昧竟然也是一个变态。
舔、舔她的掌心,无论男女做出都是奇怪的行为。
越看眼前清瘦高挑的人,唐袅衣便越是觉得她也是个变态。
刚才在楼上,她是不是也偷偷舔了她?
许是她的表情很逗人,雪昧眉眼绽开地笑了,恰似浅塘清澈的新荷,笑得鬓发上的珠花抖动。
待到雪昧笑够后,神色温和地牵起唐袅衣的手放在胸口,虔诚道:“姐姐只是觉得你有趣,喜欢和你玩。”
唐袅衣用力抽,却发现同样是女子,她的力气大得惊人。
那一瞬间,她眼中的泪彻底含不住,沿着脸颊的滑下,捏着掌心往后退,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没有特殊癖好。
雪昧笑得眼尾湿润,语嫣柔柔的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妹妹别怕,只是与你玩笑罢了。”
雪昧的话音刚落下,一旁便响起了女子微呆滞的声音。
“袅袅,你们两人在作何……”
唐袅衣转头看见立在不远处,参天大树下的季阿厝。
她脸上似有诧异,似乎没想到两个雪昧竟然牵着她的手不放,还压在胸口。
唐袅衣正欲开口解释,身旁的雪昧先开口讲话了。
“妹妹与我一道从书阁出来时不慎绊倒,我只是扶她起来。”
雪昧松开她的手,眉目柔和地与对面的季阿厝对视,眼中含着善意的笑,逐句地道:“妹妹与我并未有太多的私情,我们之间很清白。”
这话出口如何都有些古怪。
雪昧的声线本就偏压抑的柔,说出这样的话如同欲盖弥彰的半遮半掩。
一旁的唐袅衣听完,错愕地微睁圆眸。
她、她在说什么私情?
雪昧目光落在还一脸呆滞的少女身上,陡然又失笑,笑得鬓发乱颤,眼中婆娑闪烛光。
季阿厝上前将地上的少女扶起来,侧首看了眼笑得古怪的雪昧,转头对唐袅衣道:“袅袅怎么受伤了,疼吗?”
“没事,只是刚才跌倒时不慎擦伤了,回去擦点药就无碍了。”唐袅衣乖巧地敛眼由她碰着伤口。
季阿厝担忧她的伤,颔了颔首,顺势挽起她的手,“多大了竟然还会摔倒,留了疤痕我看你日后如何嫁人。”
唐袅衣弯起灿烂的月牙眸,嗓音微甜地道:“那就不嫁人。”
季阿厝摇头,相携与她一起转身朝出院走去,笑着不轻不重地说她两句。
两人谁都没有搭理过身后的雪昧,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
直到粉妆娇俏的两人,彻底消失在幽静的小道拐角处,立在原地的雪昧脸上笑也落下。
她懒恹地双手环抱,头微倾,如瀑长发垂在腰际。
看良久,她清冷妩媚的脸上露出嗤笑,不屑又轻蔑地呢喃:“虚伪。”
唐袅衣与季阿厝一路携手回到绰院。
季阿厝见她掌心有道细小的擦伤,心疼地端来药匣子给她上药:“下次可要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其实伤口不大,再晚些就要愈合了。
唐袅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