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拓跋魏是怎么建国的,万朝观众谁人不知,国史狱中崔司徒全族的血痕尚未流干呢,何敢来评论区自取其辱!真要让慕容垂出来,跟你和你祖宗对质不成!】
【燕武成帝慕容垂:啊,还有朕的事呢?】
后燕位面,慕容垂这些天一直在评论区安静潜水,始终不发一言。
就是因为十二万分的心虚,不敢面对故主苻坚。
见到自己忽然被cue,实在没忍住,就站出来问了问,甚至还补了一句:“朕刚登基,北边也有个拓跋氏的小势力,与我族世代通婚,首领拓跋珪还挺乖巧的,自请成为先锋助朕征伐,哈哈哈哈哈。”
万朝观众:“”
确认过眼神,又一个大冤种出现了。
你要不要猜猜拓跋焘的祖父叫什么名字?
慕容家的人仿佛评论区的消耗品,昨天是慕容绍宗,今天是慕容垂,每天轮流翻车一个。
也不知,接下来又要轮到他家的哪个幸运儿了。
半柱香过去,只有慕容垂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天幕上,拓跋焘没有再说话,料想是被戳中内心,默默吐血去了。
辛弃疾见这家伙态度如此桀骜,战斗力却如此弱小,自己还没开怼,他就提前倒下了,不由摇了摇头。
他凭栏北望,目光悠悠,仿佛透过万里风烟与苍茫青山,望见了不能归去的北方故土。
然而当今之世,又能向何处寻觅刘裕这样的人呢
良久,极轻地叹息了一声。
……
一道白光闪过,秦良玉准时出现在了茅麓山上。
李来亨的夔东十三家全盛时期,主要活动在川、鄂、陕、豫诸省,也就是秦良玉最熟悉的作战地区。
但随着如今穷途末路,已然局限在了茅麓山一地。
青山茫茫,云树苍苍,山体笔直如剑直插云霄,一如此地守卫者笔直不屈的脊梁。
放眼望去,方圆一百五十里之内尽是清军步卒和铁骑,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数目约有二十余万。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合围。
鞑子素来忌惮李来亨骁勇,唯恐他率军突围,干脆合满汉三省之兵,形成连营之势。
更是就地建造梅花桩,以周围一尺、长五尺的圆木埋入土中,以铁链牢牢相连,每根圆木的间距仅有五寸,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
到了这个地步犹恐不够,甚至还在梅花桩外就地建造木城,修筑防御工事。
饶是秦良玉久经沙场,见了如此阵势,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仗怎么打,还有胜算吗?
万朝观众都惊呆了,直呼狗鞑子不当人,哪家围攻采用这种变态的围法啊。
张巡更是抬袖擦了擦汗,心有余悸。
得亏尹子琦没看见天幕直播,没建造这个梅花桩和木城,不然他之前和霍去病突围的时候根本冲不出去,怕是已经凉了。
此刻,茅麓山上。
少年李来亨背负着火/枪,身影清瘦挺拔,望着断崖尽处,不断逼近的万千甲兵。
朝阳从东方升起,霞光如朱砂泼墨般洒了满身,他眉眼锐利,缓慢握住自己手中的武器,眸中闪过了一抹决然。
“天亮了,烧毁山寨,我们做最后一战。”
在过去的数月中,他多次率兵拼力死战,试图冲出重围,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如今清兵增援又至,山上也已弹尽粮绝,义军已经再无一丝一毫逃出生天的希望。
到了此刻,也没有人再想着逃离。
还愿意坚守留下的,都是决意赴死殉难者,也几乎都是当年的闯军老卒。
李来亨给火/枪上膛,率先点火燃向了后方的营地:“天下皆降闯不降,走吧,随我死战!”
他没有做什么战术部署,也无需做任何的战术部署,唯有不断杀贼,杀到成仁为止。
众人各自落泪,复又齐声道:“愿誓死追随将军!”
第一批八旗兵已然突破封锁线,冲了上来,枪炮齐发,如狂风暴雨般席卷。所有人都怀着必死之心冲向了敌人,冲天的烈焰在山巅燃起,几乎灼穿了天幕。
李来亨枪杀数十人,弹药用尽,又改为挥剑格杀,手刃诸敌。
敌人如同泉涌一般围了上来,他气力渐渐不支,又中了数刀,一时摇摇欲坠。清兵知道杀了他便有重赏,无不大喜,争先恐后地挥舞刀剑逼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巨响。
李来亨抬眸望去,血色迷蒙了远望的视线,只见后山一方巨碑被烈火席卷,轰然坠落,迎着旭日大放明光。
是《圣帝行宫碑》。
数年前,他为了激励作战,在山上立了这块碑,上面记载着张巡、岳飞等先人的事迹。
他不是大明的张巡,也做不了再造河山的岳飞。
但无论如何,今日虽然身死,他的尸体绝不能落入敌手,受尽侮辱。
而是要自焚于此,以这场烈火,为天下亿万斯民,二十余年的抗清斗争,画上一个无比壮烈、凛凛犹生的句号。
李来亨一念至此,忽而挥刀越众而出,一声长啸,如腾飞的鹰隼般掠起,合身扑入了冲天的烈火中。
清兵见即将到手的战功跑了,无不嗷嗷叫着追击上去。
就在这一刻,李来亨的衣袂已然伸入了火焰中,却有一只手从身后牢牢拽住了他。
“且慢”,秦良玉沉声说,“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