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盛会,还没开场呢,就这样闯进一个魔头,他们是酒也喝不香了,比赛也看不进去了,屁股底下的凳子都好像藏了针。
可惜他们不敢说出来。
只能再看向南荣掌门。
南荣掌门想骂人。
他把这辈子听过的委婉拒绝人的词都回想了一遍,沉吟着:“这……”
奈云容容双手合十,贴住一侧脸,娇俏地朝他们眨眼:“不让看的话,我们就把这里炸了,大家都别看了。”
“……”南荣掌门气沉丹田,大手一挥,“来人,给二位看坐,二位请。”
“没骨气。”
旁的人还只敢心里想一想,横宗掌门却没那么多顾忌,不屑地嗤笑一声,传音密语嘲讽他,“别人稍微吓一吓就成了软脚虾,真是名门正派的耻辱。”
他没骨气?南荣掌门呵地一笑,立刻扭头:“魔尊阁下,横宗掌门说他不服……”
横宗掌门知道他是个滚刀肉,但也没想过他能这么不要脸,怒目圆瞪,大脚猛地一跺:
“本座什么时候说的?老匹夫,你少在这冤枉人!”
“和你那好徒弟一样,在心里说的呗。”南荣掌门微笑,“好了老弟,你也别闲着,去把凳子给二位贵客搬过来,谁叫我和我们家的弟子都被吓得腿软,走不太动,只能麻烦你了。”
“!”横宗掌门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你让本座去做什么?真是岂有此理,本座……”
他对上了半空中那双水红色的眼睛。
“快去呀,我们等着坐呢。”奈云容容笑嘻嘻地催促。
横宗掌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生平从未如此为难过。
还是他身后跟随他来参赛的弟子有眼力见,立刻去搬了两把座椅过来,放在了下方,不敢抬头看人。
“二位请坐……”
横宗掌门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可他在众目睽睽下认怂,面子该丢还是丢了,弟子还对着一个魔头这么殷勤,更觉面皮臊的慌,拂袖重重坐下来,一声不吭。
可即便如此,奈云容容还是不满意,手搭着凉棚眺望,“那个位置感觉不太行啊,都看不到擂台上面。”
“我要坐那里。”她俏生生伸手一指。
不偏不倚,指到了横宗掌门的位置上。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这种情况再忍就真的没办法抬头做人了,横宗掌门怒发冲冠,一掌劈碎了身旁的桌子,站起身来。
南荣掌门痛心地捂住胸口。
“我的桌子,我金丝楠木的桌子……”
他两眼发直,“不行,赔偿,必须赔偿!十倍!不,百倍!”
横宗掌门浑然不知自己背上一笔巨债,额头青筋隆起,一甩袖子,“我们走!这种大比,不参加也罢!”
“师尊……”
“掌门……”横宗弟子着急坏了。他们的年龄正正好在一百五十岁往上,下一届就没办法参加了。
横宗掌门哪还管这些,他今日怕是丢尽了颜面,难道还要在这个地方留下来,继续供人围观耻笑吗?
“我让你走了吗?”奈云容容冷下脸。
她一甩手,往下掷了一个药瓶。
药王谷的一名长老久闻她名号,知道她擅长用毒,立马出手去拦,可还没等他甩出的白练碰到药瓶,悬浮在半空的那柄飞刀再次划破半空,把白练粉碎。
砰——
药瓶磕在地上,碎成一地瓷片。
烟蓝色浅雾笼罩全场。
药王谷长老只嗅到点味道就脸色大变,惊喝道:“不好,是天心海,会吞噬灵力,渡劫期修为以下的修士都有用,一日之内不解毒便会力竭身亡,大家不要运气!”
他说晚了,在场都是修士,遇到危险,下意识就会运起灵力抵抗。
“好好看比赛,你们还有时间等我的解药,不然就死在这里好了。”
奈云容容浅笑。
魔域这块地界,本就五毒俱全,什么传说失传的剧毒都可能在这里找到,种类之丰富,毒性之剧烈,远不是修仙界这些软绵绵的毒药能比的。况且,论起用毒,老魔尊那半辈子浸淫在各类毒虫里的老毒物称第一,翎卿称第二,她就排在第三。
这还是她没有一个万毒不侵的身体的前提下达成的。
作为同样钻研药物的行家,给药王谷这些长老时间去解,未必解不开。
但他们想要离开这里,就避免不了和天上的人交手,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剧毒入体,他们可就彻底没救了。
这下是谁都别想走了。
横宗掌门阴冷地盯着奈云容容。
居然让一个小辈戏耍至此,若非是她身后的翎卿……
要说云顶之上,他们横宗也不是无人,要不是这次来的是镜宗,那位不愿意跟过来。
他们何至于被动至此?
等等!
横宗掌门忽然想起。
云顶之上又不是只有一人,他们横宗有那一位,镜宗不也有个亦无殊?
人呢?
他四下一扫。
南荣掌门身边的座椅是空的。
演武场外……
也没人。
他的目光直直从亦无殊所在之处扫过去,双眼空空,什么都没发现。
心下狐疑。
难道亦无殊也没来?
“看什么呢,老弟?”南荣掌门出声,把他叫回魂,“快把座位让出来啊,看你这闹的,都是什么事?”
南荣掌门心里何尝就不惆怅。
一直以来悬着的心,今天终于死了。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笼罩在修仙界上空的阴影就这样当砸了下来,还不偏不倚,精准地砸在了他头顶。
作为老对手,今天这一出下来,他们镜宗肯定是落不着好了,但他也看不得横宗掌门在一边得意。
要说闹事,他们这边的百里璟有一份功劳,谢斯南就没点责任了吗?
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