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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2 / 3)

陈姨娘听到此,也不由拍着桌子,鎏金指甲套狠狠掐上琉璃瓶儿里的一束娇花,她问:“陆家报官了?”

“若是报官,应当会闹得大张旗鼓,”朱妈妈蹙着眉道,“总不至于山西和咱们这边都风平浪静,一点儿风声都不露。”

纪明菲道:“若不是报官,这贱人会被谁救出来?总不能是她自己个逃掉的!”

“废物,全是废物!”纪明菲将桌上的茶杯猛地掷出去,她低声呵斥。

朱妈妈只好轻声哄道:“姑娘姨娘,您们别太生气。老身还打听出了个稀奇消息,只要能多加利用,没准也能助咱们心想事成。”

陈姨娘抬眼,眼角斜飞地问:“什么?”

朱妈妈说:“太太从陆府回来的时候,将姑奶奶的陪嫁荣安也给带了回来。”

纪明菲轻哼道:“这算个什么稀奇?八成是荣安这丫头在陆家犯了错,被人家撵回来了。”

朱妈妈说:“姑娘此言差矣。荣安早先是从太太身边出去的,由太太一手调教,哪这样容易犯错?”

“妈妈的意思是——”陈姨娘经得多,很快听出了朱妈妈的言下之意,她微微沉吟。

朱妈妈笑道:“这进了土匪窝的女人,怎么可能清清白白地出来。”

“八成是荣安给人糟蹋了,姑奶奶和太太担心她累及自己,所以把她遣回来了。”

纪明菲双眼一亮。

“既然荣安的身子被夺去了,那小贱人呢?”陈姨娘亦满面兴奋,一张上了厚厚脂粉的脸上的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

朱妈妈的眼神古怪,她低低地说:“姨娘忘了?姑奶奶是由做瘦马的萧姨娘生的,长得如花似玉,连丧妻多年的陆老爷都忍不住动心,何况是那群马匪?”

“而且,马匪们掳走姑奶奶,本就是要把她留作压寨夫人。”朱妈妈笑说,“姑奶奶的身子能清白得起来么?”

“何况,就算她是清白的,有荣安做例子,她也清白不起来了。”朱妈妈压低声道。

纪明菲哼笑一声,心中总算有了些快意,她道:“既如此,她回家以后,陆家怎还不把她休了?”

“陆老爷上京赶考,陆府上现在做主的是姑奶奶的继子陆九郎。这位陆九郎,老身特地打听过,”朱妈妈思忖着说,“听说他洁身自好,从不逛花楼画舫,想来还是个孩子,哪里懂这些腌臜事情。”

纪明菲扭着巾帕道:“那咱们去告诉他,让他给他爹去一封信,好让他爹把这贱人休掉!”

朱妈妈说:“老身便是这个意思。”

这时候,陈姨娘脑海中却灵光一闪,她曼声道:“不,不能找陆老爷。”

“陆老爷是出了名的端方君子,小贱人身陷匪窝,虽说失了清白,但并非和人苟合,算不上私德有亏。只怕以这位姑爷的为人,不会狠心休掉小贱人。”陈姨娘思索着道。

纪明菲扭头,不甘心地说:“娘,难道咱们就这样放过她吗?”

“当然不。咱们该找一个,本来就看不上小贱人的身世,又古板又墨守成规的人。”陈姨娘微笑着说。

纪明菲见自己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的恨意总算平息下去不少,她点点头:“好,听娘的。”

陈姨娘边摸着娇娇女儿的头,边冷冷说:“既然太太和老爷不把咱们母女当人,我就趁势搅他个天昏地暗。”

“也让他们晓得锥心刺骨是什么感受!”陈姨娘怨恨又痛快地笑道。

只要想起葛氏那副从来从容不迫的样子,再想到纪春田竟然会赞同葛氏的主意,狠心要将自己的独女远嫁给一个外地的小商贾,陈姨娘心中便铺满了对她们夫妻的恨意。

想她当年花容月貌,初初跟着纪春田的时候,纪春田满口答应过不会委屈她,定娶她做平妻。谁想这个烂心肝的男人回府以后被妻子教训一通,立即就改了主意,只愿将她纳为妾室。

可恨她当时已经失了身子,又珠胎暗结,只好一条心跟了他。

这都罢了!

若只是自己受委屈,陈姨娘还能忍。但纪明意算个什么东西?这府里头,别人不晓得,她却是听酒醉后的纪春田亲口提起过。

纪明意这个小贱人压根不是正房嫡出,是被千人骑的婊子生下来的!眼下居然能仗着葛氏,嫁得这么好。

她的儿子女儿,比不上纪明德纪明礼也就算了,可要落魄到连个婊子出的贱人都比不上,让她如何甘心!

所以她不服,她怨,不仅怨葛氏、怨纪明意、更怨心狠冷情的纪春田。

当初她曾派人将阿雪绑在桥洞底下,想害葛氏的孙子,可惜被陆九郎破坏掉。陈姨娘遂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知道纪春田十分看重与陆家的这桩姻亲,且满心盼着陆纨明年春闱高中,好出去吹嘘自己不仅白捡了个案首外孙,还有个顶顶好的进士女婿。

既然他如此想攀上陆家,她非要让纪春田尝尝这心怀期盼,又全然落空的滋味儿不可。

她要纪明意死!要陆家的显贵和这个烂了根儿的纪家一点儿干系没有!要纪春田体会下她当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要葛氏知道什么叫做丧女之痛!

他们不是要打发她的女儿远嫁么?她偏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姨娘捏紧拳头,她的嘴角冷冷牵起,心中满是恶毒的盘算。

盘算之余,陈姨娘还是小心谨慎地问了句:“朱妈妈,咱们这边不会有任何纰漏吧?”

朱妈妈答说:“姨娘放心,老身便是怕小贱人能够逃出来,所以用的都是暗桩。山西那边也不是咱们亲自去联系的。就算查起来,既查不到舅爷身上,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咱们只管加快手脚去做此事,您继续装作再为二小姐的婚事忙活就好。”

陈姨娘冷笑道:“好!”

她嫁进纪家十六年,也恨了十六年,十六年的所有辛苦筹谋,都为了这致命一击。

——纪春田啊,还有那位大太太,让我好生看看你二人收到此讯时,会是什么样的嘴脸吧!

陈姨娘快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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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纨重新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在十月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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