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她做这样亲密的事。
思及此,陆纨的双眸黯淡下去,他的手指处察觉出了微末苦涩,他克制地从她甘美的嘴唇上挪开。
车厢里的氛围安静,好像一切如常,只是陆纨捏着锦帕时,那用力到发白的手指暴露出了他此时极不平静的心绪。
徐意的唇瓣在他的揉弄下又麻又痒,还有丝丝酥,徐意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确认再没有糯米了,她方对陆纨道了句:“谢谢。”
陆纨眼底的暗泽之色散去,他说:“阿意客气。”
“我们眼下是去哪里?”用完烧麦,徐意才去想起要问这个问题。
陆纨不咸不淡地说:“去外城。”
“怎么去外城?”徐意道。
陆纨抬眸,眼眸有些深邃,他道:“两日前阿意和九郎一道去城北,‘武陵侯大展身手胜番邦,徐家女看台之下引追逐’的事情这几日正被说书先生大肆宣扬。”
“我若再跟阿意一起出现在京城,对你的声名影响不好。”
陆纨说这话时,声音分明冷静无波,徐意听着却无端觉得羞赧。
她明白所谓“声名影响不好”的具体意思是什么,短短三日,她辗转在他们父子之间,若是被人瞧见,说她一句“水性杨花”那都是轻的。
知道陆纨是在为自己考虑,徐意于是“嗯”了下。
可不知怎么,她还是有点不敢看他。
徐意敢明目张胆地当着九郎的面,告诉他她两日后约了他的父亲,却不好意思被陆纨晓得她和他的儿子走得太近。
这是为什么?
徐意心中惴惴又不解,她垂首,不再作声,只是扭了扭手指。
女孩儿扭扭捏捏的模样让陆纨的嘴角无声地往下压了压,他说:“我没有取笑或责怪阿意的意思。”
“何况——”陆纨顿一顿,他淡声说,“我说过会等阿意想清楚。”
他们不再是夫妻关系了,就像九郎所说,这次选择权在她手中,她有权利在他与九郎之间重新二选一。
徐意道:“郎君……”
“阿意以后叫我沛霖罢,”陆纨温柔地抚摸了下女孩儿的发顶,他笑着道,“郎君二字,给人家听见,只怕无端会生出许多是非。”
她的确不该再叫他郎君了,至今没有改口的原因,一是出于习惯使然,二也是怕陆纨见怪。
眼见陆纨如此周到,徐意遂点头说:“好。”
“沛霖。”徐意当即这样唤了他一嗓子。
沛霖是他的字,此前被无数人叫过,可这两个字从阿意口中念出来,尤为不同,陆纨竟想再听她多叫几次。
陆纨望着她,情不自禁地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马车驶到目的地。
长天和翠微一人打起一边车帘,伺候他俩下了车。徐意发现陆纨带自己来的地方竟是一处荷花池边。
正值盛夏,池塘里面碧绿的荷叶托着娇嫩的花蕊,映衬出种清新而又可爱的芬芳之感。
徐意走上前去,见池塘边还停着一艘小小的乌篷船。
这……是为他们准备的么?
徐意瞄了陆纨一眼。
下一刻,长天果然拿起旁边的船桨来,他道:“爷和徐姑娘请上船,小的来为您们撑桨。”
“不必。”陆纨果断地推拒了长天的好意。
他的视线转向徐意,温和地问:“阿意想不想坐船?”
坐于乌篷船上,与陆纨这等神仙似的人物一同畅游在这片画卷般美丽的荷花池里,想一想,的确是件心旷神怡而又充满诗情画意的事情。
徐意期待地点了头。
陆纨一笑,他先是扶徐意上了船,而后从长天手中接过船桨,竟是要亲自划桨的意思。
长天道:“爷——”
“不必跟,一个时辰内回来。”陆纨平静地撂下句话。
然后,他便解开了系船的绳索,他站在船头,用力地滑动手中船桨,只见一叶小舟载着他们二人,往那藕花深处飘去。
徐意坐在狭窄的船舱里,乌篷船正在荷花池中浮浮游游。她趴在窗户边上,掀起了帘子,凑出脑袋看荷花绿叶,满满一池子的香气使人心旷神怡。
徐意用力嗅了嗅,她笑着问陆纨:“沛霖怎么找到的这处位置?”
“在大理寺时,有次来办案,正好经过此处。”陆纨道,“见此环境清幽,风景秀丽,遂记下了路。”
“那时我还想过,如果阿意在,不知道她会不会也喜欢这里。”陆纨边摇桨,边回着她的话。
他说得淡定从容,可徐意知道,他当时的心情必定苦涩难言——他那会儿不会知道她还有可能活着。
这个“如果”分明是在盼望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几年来,他独自形单影只,徐意忽觉鼻腔酸楚,好像自己狠心辜负了他般。
她心口发热,抬头仰视他立于船头的挺拔身姿。陆纨也望着她,他笑道:“还好,老天厚赐于我,竟真的让我还有机会带阿意来这儿。”
“算是补全了我心中遗憾。”陆纨的面色平静,他唇角含笑,煞是温和地说。
池塘里水波荡漾,周遭的荷花泛着无限温柔。陆纨手中拿着桨,他正像个普通船夫般为心爱女子划桨撑船。大概谁也料不到堂堂陆阁老竟会亲自做这样粗鲁的事儿。
见他如此模样,徐意心中更觉不是滋味儿。她提着裙角,钻出船舱外,一步步也往船头走去。
陆纨怕她摔跤,忙加重了语气道:“当心。”
“没关系。”徐意道,“我站稳了。”
“而且,即便摔下去也不打紧,天气热,当作洗个澡就是。”徐意笑了笑,说得潇洒畅快。
看到女孩儿嘴角快意的笑容,陆纨道:“我忘了,阿意凫水的本事很强。”
对于这等夸奖,徐意却之不恭地受了。她在陆纨的脚边找了个位置坐好,仰首对陆纨说:“咱们都离岸边好远,沛霖不如别划了,和我一道坐下吹吹风。”
四周到处都是开得幽香的荷花,还有一片又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