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柠有时候看小雪花小小的一只,跟在裴小砚后面学射击,忍不住嘀咕,为什么要让小雪花辛苦学这些。
她其实是觉得裴时礼的教育偏严厉的,虽然他平时对待两个孩子很好,遇到事情会耐心地给他们解释,晚上也会哄小雪花睡觉,但在教育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
裴时礼给出的解释是:“我们俩谁都不能活得比她久,女孩更要多学点东西,才能有能力保护自己。”
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一路坦荡,只有变得强大才是立身之本。
他这一生或长或短,只能做到保护沈思柠一生一世。
等他们去世之后,裴砚和裴欢能靠的只有自己。
好在小雪花是个很有上进心的孩子,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学各种各样有趣的东西,而且天生精力旺盛,典型的外向型人格,比裴小砚小时候还要话痨。
沈思柠越看越觉得长大后的小雪花,一定是容溪的翻版。
“麻麻,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鸭?”小雪花坐在儿童椅上,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迷茫地问她。
沈思柠摸着她的小脑袋,“我们去旅游。”
小雪花很喜欢旅行,小胖手拍了拍,兴奋道:“好鸭好鸭!”
小雪花三岁这年,也正是沈思柠和裴时礼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他们决定全家一起去当时举办婚礼的海岛上旅行。
抵达海岛,恰好遇到当地落日,小雪花激动地指着大海,抓着裴砚的袖子,“哥哥,好漂亮啊!”
裴砚如今已经是七岁的小学生了,自从有了小妹妹后,他变得更有责任心,很稳重地摸了摸小雪花的脑袋,“确实很美。”
小雪花睁大眼睛,看着落日的余光洒在海面,飞机降落地面,画面越来越清晰,她趴在私人飞机的窗边,晃着裴砚的手,“哥哥你看,这里有好多fafa,麻麻最喜欢的白色fafa.”
海浪之后,是成片的白玫瑰花,随风摇曳着,跟暖色调的光线融在一起,美得不真实。
沈思柠弯起唇,看向身侧的裴时礼,“一直都在养着吗?”
裴时礼挑眉:“不然呢。”
海岛的土地显然不适合种玫瑰花,她原本以为,当初海岛上的玫瑰花,只是为了举办婚礼而种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种着。
因为她喜欢,这座对他们有特殊意义的海岛上,便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回到酒店后,舟车劳顿,吃完晚饭他们就睡了。
不过第二天早上,天刚雾蒙蒙亮起,沈思柠还没醒,裴时礼就动了起来。
沈思柠被迫睁开眼,睡眼惺忪地问他:“现在几点?”
裴时礼掐着她的腰,埋首在她颈侧,身上带着刚洗完澡的沐浴乳味道,嗓子暗哑:“天刚亮。”
“……”
天刚亮就折腾她。
自从生完裴小欢,他就去结扎了,现在做起来肆无忌惮的。
反正休假不用工作,沈思柠哼哼唧唧地配合他,肩带从肩膀上滑落,她勾着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裴时礼,你慢一点。”
裴时礼轻笑了声,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把,“我等会儿还有事要办,得速战速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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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时礼要办什么事,沈思柠不清楚,反正她没事,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大概是裴时礼交代过,裴砚和裴欢都没来吵她睡觉。
醒来后,沈思柠摸起手机,给裴时礼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然后下床洗漱。
刚换好衣服,门口响起敲门声,沈思柠以为会是裴砚和裴欢,拉开门,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推着一件洁白美丽的婚纱。
饶是过去十年,沈思柠也记得,这就是当初,他们结婚的那件婚纱。
“麻麻,漂亮的裙子!”裴小欢穿着粉色的公主裙,从婚纱后面探出小脑袋。
裴小砚穿着帅气的小西装,认真地cue流程:“妈妈,你先去换婚纱,然后我们一起去教堂。”
沈思柠眼眸微微动了下,眼皮一酸,“好。”
他说的有事要办,原来是这件事。
当初复婚,她说不办婚礼,他不情不愿地答应,没想到现在补了回来。
沈思柠在里面换婚纱,裴小欢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疑惑地看着哥哥,“哥哥,为什么爸爸妈妈现在才办婚礼?”
在裴小欢的认知里,婚礼是刚结婚的人举办的,上次干妈的婚礼上,她和哥哥做小花童,干妈给他们一人一个好大的红包。
但是爸爸妈妈现在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举办婚礼?
而且婚礼为什么没有邀请很多人呢?
裴砚耐心地给妹妹解释:“爸爸说这是补办婚礼,就像你作业没写好,需要补作业一样。”
裴小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样哦。”
……
走进肃穆的教堂,踩在红色地毯上,沈思柠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了起来。
一如他们的那场盛世婚礼。
原本以为,结婚半年之久,婚礼上总不会激动紧张,可那天早上开始,她就紧张地早早醒来。
期待又紧张地完成这场盛大的仪式。
沈思柠看着红毯尽头的男人,他穿着黑色西装,漆黑深邃的眼睛中含笑,眸底铺满了温柔的宠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已经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沈思柠居然还是忍不住心动,身体本能的反应。
教堂内除了他们一家四口,没有任何的人,只有成排见证过无数祷告的木质座椅,是他们的观众。
空中不间断地洒下白色的玫瑰花瓣。
裴小砚和裴小欢一左一右,为她提着裙摆。
沈思柠生产后,身材恢复得很快,白色婚纱将她的盈盈细腰勾勒出来,黑色长发披在洁白的头纱之下,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朝红毯尽头的男人走去。
一如多年前,坚定而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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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裴砚和裴欢在海边玩沙子,交代阿姨看好他们,沈思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