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的排练还在紧张地进行,几乎没有人敢懈怠,除了他们全体崇拜的主席。
没有理由的, 段若轩好几次在练习途中突然离开,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开始所有人都以为是乐团的排练惹他不满,但很快识眼色的人都能看出,事实是段若轩不一样了。
秦乐乐只无声注视他每次离开的方向,轻轻擦拭着大提琴的琴弦。
那一天傍晚,她翘掉排练,溜到了学校后山。
茂密参天的乔木看不到头,自荒废后,鲜无人烟的树林杂草丛生,在幽幽的傍晚犹如怪兽分泌着涎液的巨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秦乐乐强忍着恐惧,一直奔跑到后山尽头,面前赫然出现一堵矮墙,底下有几个可疑的脚印。
她咬咬牙,踩着墙上突出的石块爬了过去,却被眼前看到的惊呆了。
她在这群所学校生活了多年,从来不知道这里有一个废弃的房子,门前杂乱丢弃了很多东西,秦乐乐依稀分辨出,那是生锈的漆桶和支离破碎的画架。
这竟是一间画室,却像是被刻意毁掉后隐藏起。
待秦乐乐走进,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猜测了,因为屋子里没有任何同画有关的东西,反而是一架陈旧破烂的钢琴,还有满地零散的酒瓶和烟头。
“是你?”
秦乐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段若轩赫然站在她身后。
“你跟踪我?”
他似笑非笑,秦乐乐很快捕捉到,他眼底闪过的戒备和讽嘲。
可是她无话可说。
看她低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模样,段若轩一改前容,不禁摇头含笑。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让你撞见了你是来找我的?”
秦乐乐正窘迫地不知所措,听他突然转换话题,就忙不迭迭地回应,“是!”
说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段若轩也愣了愣,随即了然地轻笑,是他一贯无懈可击的笑容。
他绕过她和散乱的酒瓶,走到钢琴前面,虚无地在钢琴上方做抚摸状,并不触碰,“别担心我没有事,我只是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来适应那许多令人作呕的事情。”
话音未落,段若轩出其不意,抓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向钢琴。
猛烈强劲的破碎撞击声,还有钢琴发出的,如同频死的野兽不甘反抗的一声闷叫,都让秦乐乐浑身一震,目瞪口呆。
夕阳西下,窗外朦胧隐涩的光线,像一地的玻璃片般支离破碎。
风轻轻拂过发丝遮挡住视线,越发幻乱迷离,她听见段若轩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对了,你叫秦乐乐(lele)是吧。”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秦乐乐心顷刻狠狠一颤一纠,她不自觉想起不久前,某个清爽明媚的早晨,他突然邀请她参加比赛,那时候太阳很暖,即使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