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张九尘就开始收拾家里,张父张母还在雇主家,没有回来。
他把父母卧室的木窗口修了修。
窗户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下雨的时候,雨小还好,雨大就会飘雨进来。
窗户前也不能放东西,那地方也空出来,张父用硬纸板把破洞的地方封起来,一块玻璃破了一大半,用纸板一挡,又是挡住不少光,这就导致房间里也昏暗。
出太阳的时候可以打开窗户,但阴雨天就不行了。
所以纸板也要时常更换。
它毕竟不必玻璃好用,张九尘清早出门就是去划了几块玻璃,打算把家里的玻璃都装好,破的,没有的,都装上,他一时半会还没说服爸妈搬家,只能先把家里的环境布置的好一点。
靠后面那边的玻璃弄好,他又拿着东西去修临街那边的窗户,那个位置不是很好操作,但对张九尘来说,也并不是很有难度。
只是要爬到窗台上去,破口玻璃在最上面,人也还需踮着脚才行。
他把固定玻璃的铁钉拔掉,然后再将新买的玻璃放在玻璃框里,这期间没有人递工具,都要他一个人完成。
终于大功告成,他把工具都收拾好了,才有时间欣赏他的
杰作。
他穿着是自己以前的旧衣服,因为怕弄脏,果然有先见之明。
他站在窗户前,这个地方的视野正好,他把母亲的梳妆台挪到窗户底下,坐在椅子上可以看到对面的街景,其实这地方值得欣赏的地方实在不多,不过是个安置区,也就是一些老建筑,家家户户会在自己家前面或者后面的空地种点蔬菜,有想法的还会种点果树,就比如他们家对面,就在后面的菜地里种了两棵桃树,这个季节,桃花也开得正艳。
以前这个房间可看不到这景色,母亲估计都没注意过。
“诶,这是苏玉若家的?原来是他们回来了。”看着旁边停的车,张九尘记得上次搬家,就是开的这辆,他记性好,现在还记着他们家的车牌号呢!当然,只是看过一眼记住了而已,没有刻意去记。
苏家。
苏玉若他们是回来拿东西的。
上次搬家公司一来,他们打包的时候紧赶慢赶,东西都打乱了。
搬完家住了这么久,也是找东西的时候发现没带过来。
那是苏锐达家传了不知道好多代的擀面杖,苏锐达一直说那是沉香木做的,但没人相信他。
擀面杖确实是传了几代,但
后来他找人鉴定过,别人说是鳄鱼木,能和沉香有九成相似,有的国家确实把那称为沉香木,他有浓浓的油脂,苏锐达家的也是表面光滑,油脂发黑,重,且还能沉水,这也是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原因。
鳄鱼木和沉香木的纹路相似,比沉香还细腻,也有香味,难怪他们那些外行看不出来。
知道是假的,苏锐达也是死心了,只不过这回搬家把这东西遗漏,再怎么说也是个老物件,他还舍不得扔呢。
知道是没带过去,他还埋怨了牛迎蕾。
牛迎蕾刺了他两句,想着还是他们家“传家宝”,也是决定今天回来找找看。
她们走之前还专门没有锁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张九尘家搬空了。
要是都被拿走了……
牛迎蕾想,怎么说也是他们家的东西,没有主人的允许就拿走,那他们直接去要回来就是了。
至于会不会不好意思,那这就不是她考虑的范围了。
“这屋里的东西好像一样都没有少。”苏玉若检查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
她也见到张九尘家门是开的,就朝他们家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张九尘刚刚下好窗玻璃,衣服,手上,脸上都是擦的灰
尘,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她收回目光,就算是发现张九尘已经看到她,也没打一声招呼,只是皱着眉。
“这就回到的原来的样子,上次见还是穿的名牌,这是没有钱的吧!”
“你在说谁?”牛迎蕾奇怪的看着她。
“我在说张九尘,这大白天,有不是节假日,他还在待在家里没去工作,身上穿的好像还是几年前的旧衣服,都已经洗薄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全身上下都沾着灰尘,想在泥巴地里滚过一样。”
她越说越嫌弃,甚至觉得以前被张九尘这样的人爱慕过都有些丢人。
“那他们家还没有捡走这些破烂?”
这房子里有些不要的家具,也还有一些衣服之类。
苏父的好些衣服都没有要,牛迎蕾也是,到了新的地方,有那些素质更高的邻居,这些不成体统的衣物也该淘汰了,不然她也舍不得扔。
“这怎么说还可以用个年!可比他们家用了几十年的东西好多了。”
再怎么也比他那质量好吧!牛迎蕾觉得奇怪,这不是现成好东西,比他们家的强太多。
其实张父张母这几年虽然过得艰难,但为人还是保有最后的体面,这从他们从
来不找别人借钱,就可以看出来。
就算是苏玉若有时候会给他们提食品过去,他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还回去,一点一滴的还,积累多了,也就不会有收了别人馈赠的不安。
可惜这些苏家都没记在心上。
一次性送的东西,哪里是多次积累的回礼比得上的?
这就是他们的想法。
“可能是这才没几天,怕咱们回来,见到家里被搬空了,觉得没面子,估计时间久了,就会拉走了。”
苏父找回了念念不忘的擀面杖,也有心情看家里的情况。
他们家打了几年的实木大床,也是实在搬不了才没有带走。
就是走的时候都格外心疼,这可都是花钱定做的。
“你看看这床板,多结实。我要是有办法,怎么说都不会把他留下来。”
“就是,”苏母接道,“这才睡了几年,花了我三百多,想想都可惜。”
“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现在睡的那个也好,舒服,我就喜欢这种硬板子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