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家大宅是没有什么吊钟之类的东西。
窗外是稀薄的天光,张年年只能透过窗户没拉好的窗帘缝看到一点光亮,但这一点,足够让她镇定下来。
“喵,”黑猫的声音适时响起,把张年年飘走的思绪拉回来。
“玄玄,真好,还好有你在。”
经过这莫名其妙的事,张年年头一次有些后悔,如果没有她多事,可能现在人已经到了静海。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吃冰淇淋有什么不好,或者就算是在小乡村喂蚊子都行啊!
“玄玄,你看到哥哥了吗?”她把脸埋在黑猫的毛毛里,柔暖的绒毛刷在脸上痒痒的,紧张的心情也好了些,果然还是毛茸茸比较治愈。
“喵。”
它叫了一声,然后房门那边也响起轻微地开门声。
张九尘手上端着一个东西走进来,见到正坐着的张年年,身形一顿,然后稍微将手上的东西藏了藏。
“怎么醒了?”
“你还说呢,才一会儿功夫,就不知道你跑到哪里去了。”张年年见到人了,忍不住开始抱怨。
她手机电量不足,又没有充电的地方,而且突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黑灯瞎火的,点蜡烛都需要去外间借火,首先她需要的就是离开这个房间,能有勇气离
开她还怕个屁。
张九尘挑眉,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蜡烛,张年年也没看清他怎么做到的,白色的蜡烛就燃起来,在空旷的房间里,只能照亮很少的一片区域。
换做平时,张年年可能还会问他哥是怎么做到的,此时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张九尘手上没有拿打火机。
“我走的时候,你睡的跟个猪一样,现在来怪我没有喊醒你?”
张年年只觉得她哥好过分,突然出去不说,还凭空污蔑她。
“说着说着你人没了,我根本就没有睡着。”张年年很不服气。
时间是个很玄妙的东西,能弄懂的人才是少数。
张九尘也不和她争辩,而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他对手机没有瘾,不像张年年,这会儿拍个照,那会儿坐在聊天。
看着上面斗大的三点三十四,张年年觉得有些脸疼,同时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明明记得是洗完澡,她躺在床上,再然后……
不能想,越想越害怕。
那丢失的几个小时,说她都是睡过去了,张年年有些不信,茫然地看着她哥。
张九尘慢条斯理地把他带回来的东西用撕碎的床单包好。
张年年想到撕碎人家的床单不好,但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从还没有包好的那个东西来看。张年年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愣着做什么,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走。”
张年年呆呆地,抱着猫不知所措,但马上把玄放在桌子上。
他们的行李不少,大部分都是张年年的。
张九尘看着这些东西,凉凉地说道,“看你以后出门要不要带这么多东西?”
“先捡贵重的东西带走,之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最后张年年什么都没带,就拿着之前来时的一个小包包。
无条件相信她哥,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张九尘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晨光熹微,渐渐能看到太阳的轮廓。
外面差不多已经大明,但路却不好走。
两个人加一只猫,一路上都是悄无声息的。
张年年闭上嘴巴,心砰砰直跳,看着走出去的景家大宅,顿时觉得压在心头的雾霾都逐渐散去。
“哥,我们要去哪?”
出了人家的家门,她说话的声音终于敢放出来。
张九尘皱着眉头看着泥泞的小路,有低下头看张年年的小皮鞋。
“我们去镇上,你抱着玄,我带着你走。”
路是有些不好走,张年年看到这个之后,就做好鞋子报废的准备,反正来时
就已经泡过一次水,但张九尘的话让他马上行动起来。
下着细雨的路上,男人抱着抱猫的少女在雨中穿梭,细雨虽然小,但是也密,却一点都没有滴落在男人身上。
“好神奇。”张年年伸手去接旁边的雨,她愣是一滴都没有接上。
“是不是只要速度快,雨都赶不上?”
张九尘没有接这个茬,反而问道,“下雨天开窑,烧出来的瓷器是不是更好?”
张年年一愣,她想到的是另一个问题,她说要去看看窑,景怡却说窑出了问题。
昨天晚上,那个弟弟景阳却说要开窑,就他们不要乱跑。
“哥,”张年年迟疑地问道,“景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是张年年第一次开口直面景家的异样,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显得怪异,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但后面的事情太让人害怕了,没有办法,张年年觉得自己要是继续呆下去,可能也会跟着出问题。
“嗯。”张九尘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并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
有些事情,他能处理,就不需要再让张年年去接触。
只要把这一关把好,张年年就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镇上还是有那种通宵都开业的旅店,很好的解决了住房问题。
张九尘顶着前台看人渣的眼神,把怀里的张年年放下来。
最后拿出身份证,才让那女人收回视线,还对他说了一声抱歉。
“我就说客人看着一表人才,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张年年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玄一只猫待在旅店外面,等着他们订好房间才悄悄从窗户爬进去。
世人都对黑猫有偏见,很多时候,它都需要自己小心翼翼才行。
张九尘回头看了一眼正看他笑话的张年年,心里有些无奈,也不看看究竟是为了谁才会被人这么误会?
等躺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