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的调查结果来的很快,甚至还让张九尘有些意外。
指望这些自己工资都拿不回来的农民工,似乎有些不现实。
周家对他们来说本来就是一颗不可撼动的大树。
“表舅,你可以把这次被拖欠了工资的人全都聚集在这里吗?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送佛送到西,把所有人的情况都摆出来,我们这边像周氏施加压力,会更加容易一点。”
岳香林听此踌躇不已,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性格,一个人闷头做自己的工作。
古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要是真的有什么矛盾纠纷,他们肯定是跑不脱的。
张九尘看出他的犹豫,也懂他的心里。
姑婆倒是很焦急,这都答应帮忙了,怎么还婆婆妈妈起来了。
岳香林不能担事,张九尘也不强求,反正这些对他来说也无所谓,索性也是锦上添花,解决岳香林一个人的工资不难。
只是看到周氏的招牌,张九尘忍不住蠢蠢欲动。
有这么好的把柄在手上,他不给周氏回个“礼物”,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我去。”
正在游神的张九尘被这道坚定的声音打断。
岳香林确实是怕事,穷人都怕,但他不是冷血动物,一起在
外打工的人,谁都不容易,日子困难了搭把手,都能往前走。
张九尘帮他是情分,和其他人并没有关系,人家真的不管,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岳香林自己过不了那道坎。
真的把钱要回来了,他拿着钱回老家,和他一起做事的兄弟们还绑在这个巨坑里面……
“我去喊他们。”岳香林一旦下定决心,也就不再犹豫。
张九尘挑眉,这个表舅能自己想通,他是不介意多此一举。
他们来这里的动静不小,早就有好多人注意着这边。
谁家要是有这么阔气的亲戚,早就被人传遍了。
但张九尘是个生面孔。
被岳香林集结起来的人不少,足以见得周氏这个项目有多黑。
就算不是周氏的问题,出在周氏的场子里,那肯定是逃不了干系。
“各位,今天来的这位,是我的侄子,他说有办法让我们拿回自己的工资,但前提是我们先去工头那里走个流程……”
什么是走流程,不过是重新再去找一遍工头,结结实实地问工资什么时候发。
他们这些人累死累活的辛苦钱,对方含含糊糊就过去了,就是没有一个准信,跟逗着玩似的。
“你们现在那么多人,只要一起去
,人多起来,迫于压力,他们也丢不起这个脸,应该会把工资发下来。要是事情闹大了,他们这个工地也会担责任……”
下面的几个人听了并不看好。
一个身材格外瘦小的男人,眼睛有一只用纱布绑住,整个人看上去精瘦精瘦,有些和工地这卖力气的场所不符。
但其实这人力气格外大,也愿意吃苦,很多人叫他蒙哥,在工地算是一个小头。
“你这个办法根本没有用,如果人多就能解决,他们那些保镖还真的成了摆设不成?”
人多好办事失个恋理,但人家根本不在意你。
就算你要去告,拿着当初签订的合同,人家一直都不做完工程,他们就一直得不到结账。
当初他们这些人都是直接归工头管,还签了什么书。
反正是人家叫他们做啥他们就做啥,也不知道后果,就胡乱地跟着干活。
按照他们自己之前背叛骗着签的合同,结清工资是必须在工程完成之后。
“这特么就是狗屁,真的要等完全建成,之前怎么还给了一批工资?”
蒙哥嘴里还叼着烟,脊背弓的地,背脊高高的拱起,身上都被晒成黑色,在太阳底下都有些反光。
对于他的话,张九尘不置
可否。
他本来就没打算这么一步到位,只所以让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试探。
张岩可是查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
周氏资金周转不灵,靠着老亲家接济才勉强在渡难关。
两家就算再亲热,也不是都姓周。
如今周氏的处境也是越发艰难,不然这克扣工资的事是这么做的。
也不对,克扣工资不是周氏的本意。张九尘看着手上的私聊,脸色愈发古怪。
有道是屋漏偏逢下雨。
周氏不知道是管理太弱还是人品太差,底下的人也不老实,偷工减料都是家常便饭,这方面简直是鼻祖了。
而这边在工地里面的周家大少爷,他本来就不耐烦做这些事。
但最近家里都不平静,之前还为了安安惹到了一个人,他以为对方很厉害,还提心吊胆了一段日子。
这好不容易出来玩,居然被勒令过来处理事务。
想想过去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再看看眼前尘烟弥漫,心里更加不悦。
而且他来时,还时不时有人过来找麻烦,这种事情一看就是他这大少爷能做的。
周源被这些刁民要气死,但这是自家工地的人,听工头的意思,还不能直接开除。
看着那会脏乱不堪的几个人举着
牌子让自己结工资,消失不见了,他可算是松了口气。
这些人脏就算了,身上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有一股怪味,闻着都有些犯恶心。
“刚刚那几个在那边儿要工资的人呢,怎么不见了?”
站在他旁边的狗腿,听到他问的这话,就连忙告诉他:“少爷,您不用管他们这几个人,就是看看您过来想讹一笔,都是老油子了,不过他们再怎么蛮横,这会儿估计还是得上工。”
而这边,张九尘和那些被拖了工资的人们拿来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快点把我们的工资给我们!”
“周氏害人害命,欠钱者断子绝孙!”
“……”
张九尘这只是提议,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