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一双没有光泽的眼珠子瞪着下面的孩子们，顿时那些欢腾的小身影们都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造次。
等都不敢动了，班主任才开始动。
他走在前面，孩子们紧紧的跟在后面。
张九尘混在其中，即使有孩子对他感到好奇但没有一个人说话。
张九尘倒是能猜出一点信息来。
估计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来过，看这些孩子的表情，一个个都麻木的很。
身份不明的班主任带着人走进了客厅，里面摆着一个炉子，但并不怎么暖和。
几个孩子扎成一堆取暖，谁都没有说话。
他从锅里舀出一大碗粥来，稀成汤水的粥还带着淡黄，上面飘着麸皮之类的东西，看样子买来也没花多少钱。
这样的次品，很多人都已经不吃了，没想到这个地方，连吃饱喝足都是困难。
他在桌子上摆了十来个碗，然后每个碗里面只舀一勺，浅浅地填满一个碗底。
他自己并没有吃东西，反而是看着那些孩子吃。
张九尘皱着眉，对方那个锅里面的粥，不知道是煮了多少次的。
而对方的这个行为，让张九尘有一个猜测，对方是不是把没有吃完的下顿加水继续煮？
这样的清
汤寡水，不知道是多少天留下来的，那个气味，有些微妙。
但又看那些孩子，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倒是那个叫小因的女孩没有吃，反而是抱着锅开始洗刷起来。
冷水把她的手冻的通红，对方面无表情，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提线木偶一样。
要不是之前对方说了一句饿，他估计都要信了。
一碗全是水的粥吃完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就算带着微妙的气味，在饿极了人眼前，那也是人间美味，至少让肚子里有了东西。
班主任拿着一根竹藤，守着孩子们在冷水里面把碗洗了，然后一个个赶进大厅。
里面放着好几张长桌子，就像是学校退休不要的桌子那样，上面有历届学生留下来的痕迹。
时间并不允许小孩们有任何自己的想法。
班主任开始讲课，都是一些小学的内容。
张九尘看着对方，让一个高中老师来教小学生，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对方神色自若，只看着自己的书本，根本不看下面的孩子。
而之前还有些畏惧他的孩子们，此时摸着书本就好像变成了格外好好学的学生，也不东张西望，视线只放在眼前的书本上。
张
九尘站在窗户后面，他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对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块积木滚到他脚边，张九尘抬头，那个叫小因的女生正看着他，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张九尘心领神会，看着对方提着步子小心地走过去，张九尘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符，也跟了过去。
等他们一进门，小因赶紧把没门关上了。
厨房的门很笨重，靠近煤气灶的那扇窗户还是破的，只不过在上面，平时使用也不影响，就是会有风从外面吹进来。
“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因从一个橱柜里面拿出一些冷馒头，然后飞快地往嘴里塞。
张九尘注意到那馒头都不是完整的，像是有些吃到一半不吃了或者有人吃了一点不想吃了。
对方这个样子，很显然是着急吃饭，张九尘沉默了，没有再追问，只是去旁边找了一个碗。
炉子上还烧着水，对方吃的这么急，要是噎住了……
对方吃的确实急，只是出乎张九尘的意料，她并没有噎住，显然是已经有了经验。
“我好饿。”
张九尘把水递给她，她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我老是吃不饱。”
“那为什么不回家？”
女孩很瘦，瘦的眼睛
都是凸出来的。
她看着张九尘，似乎是在思考张九尘说的话。
“我没有家，是周老师带我回来的，但是他对我们时好时坏，我们走不了。”
“我教你们读书，给你们一个家，你还想去哪里？”
那个破了的玻璃框里伸出一个头，对方两个眼珠子都要脱眶而出，整张脸都是僵硬地像木头。
小因吓的直接把馒头扔了，那个窗户还是她砸破的，只是对方一直都没有找她的麻烦。
“赫赫，女娃都没有良心，我就知道。”他慢吞吞地从那个破的木框框里面往里面钻。
张九尘看着对方的动作，似乎一点都没有问候他的意思。
“老师就是在这里教学生吗？”
周老师根本没有反应，枯瘦的身躯硬生生地想从比篮球要大一点的洞里面钻进来，就算是身体被那小小的空间挤压着发出咯吱的声响，他也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一直往前。
小因整个人都在发抖，她躲在张九尘后面，根本不想看着恐怖的场面。
张九尘也明白对方已经没办法给他一个答案，索性也不客气。
这个神志不清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算为人呢！
张九尘左右看了一下，捡起一根擀面杖，对方半
个身子已经钻了进来，甚至还锲而不舍地往里钻。
也没和他客气，擀面杖虽然短，至少不需要去碰那个怪物。
“砰——”
随着擀面杖脱手而出，周老师也被惯性送了出去，和他一起的，还有整个窗户框子。
小因呆滞地看着张九尘弄出来的动静。
张九尘挑眉，“好像不小心用力太大了。”
小因什么都没有回，连忙把厨房锁上的门拉开，大厅里面，大家还在读书，再大的动静都没办法吸引他们都注意，除了周老师的声音。
“哥哥，你要陪我去看周老师。”
张九尘没说话。
他在女孩要上来牵她的手的时候躲开了，“你在这里待着，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