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其大肆宣扬,记得让暗卫保护好他们。”
“只唱童谣吗?茶馆酒楼可需安排?”
“不必,太后机智过人,京师之中能这般相助醇亲王的只有本宫。你去调动我明面上的下属官员,让他们距离那些孩子不可太远,也不可太近。”
“好,奴婢明白了。”本采慎重地收起宣纸,又道:“三日之后上朝,太后必定借此机会,让她手下御史向新皇发难。忠勤伯毕竟是老臣,但却无甚实绩。也不知这位新皇,是会保住他,还是舍弃他。”
说到此处,她忽然醒悟,“可这样行事不是会让新皇知晓,这事乃是主子挑起的吗?”
“嗯,我明白。”萧沁澜坐在木椅上,看着院外的繁花似锦,“既然忠勤伯对现今地位不满,那我便重新赐给他一个品级。”
“主子是打算赏赐他更高的官位?”
闻言,萧沁澜朝她微笑,“驸马都尉,这是伯爵之上的正一品,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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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勤伯府内,蔫润知跪在祠堂的蒲团上,定定望着母亲的灵位,眼神空洞无物,不知自己存在于世到底有何意义,有何作用。
心爱之人对他无意,父亲冷漠,太后提防,就连府中父亲的几名妾室都冷眼嘲讽。
若是往昔,他或可披甲上阵,待在边关一辈子不回。
可正值新皇初登大宝之际,自身处境微妙,既非高位亦非末流,更是成为定国公眼中的钉,肉里的刺。
数日之前,更是惨遭排挤,与那些共选为太子的同僚一道,被逐出了朝堂的核心。
此后,去留之间,两难全矣。
若决意离府,恐背负不孝。
若留守府中,每日所见皆是阴霾,心绪难平,未来之路茫茫,会被无尽的压抑笼罩,难觅一丝光明与希望。
思及此,他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胡思乱想什么,活得这般怨妇,难怪沁澜会不喜欢。”
晌午已到,与他自幼一同长大的小侍从夏半急忙上前,“王爷已经一日一夜未进食,饿吗?”
“正午了吗?”蔫润知语气有些沙哑。
“是,饭菜已经备好,王爷随奴才一同前去用膳。”夏半哽咽着回答,扶起颤巍巍的他。
跪地时间过长,腿部已有些麻木,蔫润知起身之际差点再次跌倒,他紧闭双目原地休憩片刻,后松开夏半的手臂,整理了一下衣襟,面无表情地大步向前走去。
……
忠勤伯府三进三出,先皇在世之时本想赐予五进五出的宅院,但大行突然,只得依照官职,仅仅得到这个不大不小,较为偏僻的伯爵府。
行走至假山中央,正巧遇到父亲侍妾带着一岁多孩童,来此玩耍。
“醇亲王,安好……”侍妾名为穆婉仪,曾是唱戏的戏子,身姿婀娜。忠勤伯这等肤浅男子,拿捏可谓是轻车熟路。
蔫润瞥了她一眼,未作言语,径直自她身旁走过。
待他离去后,一旁侍立的丫鬟轻蔑地“哼”了一声,故作聪明地傲然道:“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地位。他那大长公主母亲早已死了,却还整天在府中摆出一副高傲的模样,谁愿意搭理呢。”
穆婉仪并未理会,只是淡然一笑。
这位丫鬟表面看似愚钝,实则心思细腻,且并非忠勤伯府中人。
这几年来,伯爵府内的下人多为各方势力的棋子,唯有忠勤伯本人尚未察觉此中复杂。
醇亲王虽幼年丧母,但作为皇室近亲,尊贵非凡,绝非她这等出身卑微之人所能轻易招惹。
她只求安稳度过余生,选择忠勤伯也是因其家族结构简单,无长辈干涉。谁知背后暗藏势力执意造谣,声称她处处针对醇亲王,而将忠勤伯完全撇清,只留个风流名声。
穆婉仪携一双儿女嬉戏至午后,直至次日晨膳过后,方知外界已是一片喧嚣。
丫鬟在一旁假装焦急,踱步不停,口中喋喋不休。
穆婉仪神色自若,吩咐她将忠勤伯请回。
待室内仅余她一人,她垂眸陷入沉思。
此事幕后之人不难揣测,朝中谁人不晓贤昭公主殿下与醇亲王交情匪浅。
太后与新帝并无血脉相连,依她过往经历,恐难同心。
既已身在权势,何不借此机会,让这京师愈发风云变幻,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