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人偶,缺失了某些零件,而那零件又十分稀缺,因此需要运用他身上的材料补上?
联想到自己起床时察觉到的周身上下的异样,以及多托雷那个家伙曾经给他安装的,能够让实力变强的零件,他也很明显的从清醒时就察觉到了那些零件在体内的缺失。
这些发现更是让他变的格外警惕以及不安,他自然不愿沦为刀俎旁的鱼肉任人宰割,但是此刻也明白来硬的绝无可能,只好盘腿原地静坐冥想,以此放松那些正在“监视”自己的视线的戒备。
天守阁主殿之内,也有一位紫色长发女子正在静坐冥想。
在听到八重神子的脚步之后,她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没什么情感波动的眼眸在此刻萌生出几缕期盼之色。
“她问,那孩子如今的身体状况如何?”
雷电将军用一板一眼的语气陈述了一心净土之内真正的雷神所说的话语,她负责转述。
面前的狐狸巫女掩唇无奈苦笑摇头:“真是的,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只愿意宅在家里……”
“真的担心那小家伙的话,就自己出来看看呢?”
神子面前的雷电将军,仍旧是一副无口无心无表情的状态,用沉默表示了她的坚决与回应。
“罢了罢了。”八重神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现在已经清醒了。”
“也多亏了你及时发现,拆解了那些零件加以替换,才能避免继续透支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将那可怜的小家伙改造成了如此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模样,天知道他用曾经的状态,还能强撑多久。”
八重神子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面前雷电将军的神情,发现她此刻的眼眸闪烁的更加厉害了,抿唇仿佛竭力忍耐着些什么。
“他一定在外面遇到了不少坏人,吃了不少苦吧。”八重神子喃喃道。
雷电影仍旧沉默着没有开口,只是亲眼所见那孩子的现况之后,她内心的那歉疚已经加倍的扩大化。
如果她当年并未将他安放在借景之馆沉睡,而是在坠入一心净土与外界完全切断联系之前就将他托付给雷电将军与神子……亦或者在踏鞴砂事件时及时清醒,亲自去处理一切的话,结果会不会变的不同?
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就如同她百年如一日的懊悔第一个抵达凯瑞亚的,并不是自己一样。
可最大的区别是,自己在少时身边就是长姐,可那孩子从踏鞴砂离开之后,就独自一人在广袤无垠的大陆漂泊。
他孤身一人在流浪。
“从严格意义上而言……”八重神子微微倾身上前:“在人偶拥有意识与情感的那一刻起,他便不止是你的造物了。”
用更加严谨一些的说法,说是“孩子”与“母亲”也不为过。
“要去亲眼看一看那个小家伙么?”大巫女问道:“他如今对一切都很警惕,就像一只进入了应激状况的
猫,严格意义上来说?_[(,他还并未见过你吧。”
雷电影盘坐在一心净土之中,虽然没有予以回复,但已经实际上的耐心思考起了八重神子的话语。
在悠依曾经带给她的那些漫画杂志之中,曾经也描述过亲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她虽是一介武人,却从曾经的长姐身上见到过可靠而又温暖的一面。
姐姐在她年幼时,时常会亲手为她制作一些甜食汤羹,各式各样的稻妻美食,只可惜她那时一心问剑,无心钻研美食之道,不过只要是看过了,那便也算是有些许经验了。
雷电影想要降低那个孩子对自己的戒备,她便想着……嗯,从一道亲手制作的菜品做起?
八重神子见雷电将军有了动静,她心生欣慰,还以为土妹子可算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却见她转身步向了天守阁的厨房。
八重神子:“……”
上一次有这种不详的预感,还是在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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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然自己的身躯被巴尔泽布改造了,散兵却能感觉到周身上下都轻盈异常。
他是拥有着痛感的,而自己在多托雷的身边追求力量的那段时间之后,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周身上下无时无刻布满的痛感。
他早已经将疼痛视作习惯,将痛楚当成了与他一同存在的一部分,唯有在这副躯体疼痛的时刻,他才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仍然还活着。
战斗的时候亦然,他在遍体鳞伤之时仍然能发出几近癫狂的笑声,视疼痛作不存在,因此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以那样快的速度晋升执行官。
可是现在,他早已经习惯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这副躯体舒适的让他陌生。
他的第一反应并非是如释重负,而是不安。
也许内心会有那么一丝一毫微薄的可能性,在茫然的猜想她确实是想要帮助自己……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随后便完全否认了那个猜想,觉得绝无可能。
他必须想到方法尽快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而就在此时,他清晰的听到了稻妻主城内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这声音让他吃了一惊,心道如今稻妻的内乱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么?有人公然想来炸了雷电将军?
呵,不想活了?
只是那火药的味道实在是刺鼻,他就算只是只人偶都能清晰的嗅到那古怪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抬手掩住口鼻,微微蹙起眉,只觉得那道气味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淡化,反倒是愈来愈强烈了。
“……”
正在考虑从这个房间中出去被拦住的可能性会有多大时,散兵望向了房间之外,他的眼眸蓦然放大。
那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明晰的见到自己的创作者。
毕竟……在刚刚被创造出来的时候,他一切的记忆一直以来都是处于着无比模糊的状态,而此时此刻,他怔怔的望着面前那道怡丽又高挑的身影。
她的发色与眸色与自己极其相似。
大概当年创造他的时候,她便采用了自己的某些特征吧,毕竟当年是想让他成为自己的载体的。
他避开那女子的无波无澜的紫眸,视线微微低垂,看到了她的手中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