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刚要出去迎接,专家们已经推门进来了。
刚才在会议室,专家们已经讨论完了几个方案,首先,第一方案是给患儿抽血,继续进行细菌和病毒的培养,务必要弄清菌种和病毒种类,然后选定相应的抗生素或其它抗病毒药物进行治疗。
而现在,副厅长领着专家们到病房过来,主要是拍几张“亲临一线指挥”的照片。
走廊里,几个秘书跟在旁边,手举相机,不断地倒退着,给副厅长和专家们拍照。
而副厅长十分配合,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前方,很像在战场上指点敌我形势的大将军。
其它的专家都很自觉地离副厅长有半步之遥,稍稍靠后,以便于突显出谁是主谁是次。
“可以了,可以把第一方案布置下去了。”副厅长对秦泰岳道。
“是的,厅长,马上安排下去。”秦泰岳点头道。
秦泰岳刚才等了半天,也不见张凡回到会议室,他认为因为张凡没有什么办法就没脸回会议室了,他在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大家议定的第一方案。
虽然心有不甘,但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好在这个方案不是他提的
,最后患儿出事了,他的责任也不重,弄不好真有人给他挡子弹呢。于是,他转身对科主任道:“叫护士马上抽血。”
科主任答应一声,对护士长道:“开始吧。”
护士长看着桌上烧开的锅,又看了看张凡,微笑不语。
“这是怎么回事?”副院长严肃地问道,“护士长办公室,怎么能烧水做饭?”
张凡笑着掀开锅盖:“副院长,这是给患儿熬的解药,几分钟后就可以使用了。”
“啊!”
“解药?”
“开玩笑不要这么开吧!”副院长讥讽地道。
所有专家都愣了,怒了,也有的笑了。
副院长伸头向锅里看了看,皱眉道:“哪里弄来这中药汤子,是不是街头那些祖传秘方?哼,根本没有科学依据。”
护士长反驳道:“怎么没有依据?张医生已经成功地找到并消除了病源,现在患儿的情况已经大大好转了。”
“消除了病源?哈哈,怎么消除的?谁看见了?”副院长不屑地问。
“是产妇体内排毒嘛。”
“体内排毒?”有人惊叫一声,“莫非是放屁?”
“屁?难道,这一切果然是个屁?”有专家互相面
视,吃惊不小,都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
“患儿真的好了?”副院长心有不甘地问道。此时,他真心不希望患儿脱险!
这次事件,是一个极好的扳倒秦泰岳的机会!
难道就这么转瞬即逝了?
难道秦老头这回因祸得福,又立了一大功?
副院长想象得到媒体上很快就会出现大幅报道,“领导亲临现场,指挥果断”,“动员全省力量”,“腾山市人民医院全体医务人员如何如何”……
当然,在人们的心目中,这最后的荣誉,会有一半归功于院长秦老头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副院长多么希望护士长是在胡说呀!
副厅长眉头一扬,心想:患儿有办法脱险了?这太好了!而且脱险的时机十分及时,是在上级领导到达现场之前脱险的,这样的话,我的功劳不言而喻,因为我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指挥的最高官员”!
“护士长,你详细汇报一下吧!”副厅长此时眼中的护士长,是那么的美。
护士长向后退了半步,躲开副厅长远一点,与张凡并排站齐,接着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扯!”副院长终于压抑不住了,怒道,“这怎么可能?”
一个专家摇了摇头,讥笑道:“这年头,什么新鲜段子都能编出来!可惜呀,这样的段子没人会相信!我从来没听说过妈妈放屁能把孩子熏病的!”
那个朽木般的老中医挤出人群,冲张凡嘶吼道:“中医,不是这样玩的!”
张凡懒得理他们,看了看锅里汤的颜色,对护士长说:“火候可以了。”
护士长急忙把酒精炉拧灭,把锅里的汤倒进两只大玻璃杯子里,对护士道:“凉一凉,用棉签沾药汤,涂在新生儿的肚子上。”
副院长大喝一声:“住手!”
张凡一皱眉:“怎么?你怕我把孩子们治好了?”
“放肆!这是正规医院!现在人命关天,你一个江湖郎中,也敢在这里胡乱搞?秘书,快叫保安,把这小子带走!”副院长吼道。对于副院长来说,此时唯一的希望就是把张凡轰走,使得治疗过程中途中断!
秘书看了一眼秦泰岳。
秘书知道,不论他属于谁的人,在这个公开的场面,只有秦泰岳是老大。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
秦泰岳双眼血
红,低声问道:“张凡,你可有把握?”
张凡哼了一声:“把握不把握,一试便知!涂抹之后,五分钟见效,半小时病愈。”
“巫术,绝对是巫术!你这不是中医!”老中医叫了起来。
张凡鄙夷地扫了一眼老中医的腿,冷笑道:“尿道感染时,最好别大声喊!”
情知不是水,惟有暗臊来!
有人小声地笑了起来。
老中医夹了夹腿,惭愧地向后退到人群后边。
秦泰岳冲护士长点点头。
此时,不论张凡是成是败,都需要试一下。
“既然是外用,不会给孩子造成危险,我的意思是试一下。”秦泰岳对副厅长说。
副厅长刚才以为张凡有什么驱险毒气的好办法,所以高兴了一下,不料张凡的办法竟然是往患儿肚子上抹药水!
毒在患儿身体里,往皮肤上抹,能管个叉用!这明显是街头那一套江湖手法嘛!
副厅长内心里认定张凡是在扯淡,本想制止张凡,但官场的规则如此,若是不试一试,万一第一方案不成功,秦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