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凡没有注意到她眼里的变化。
“村医……呵呵，不错的，基层医务工作者，很光荣。”她即使在家里，也忘不了自己的身份，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就是这点，张凡最佩服！
绷得住，在任何的场合下，都不露怯，或者说都不露真颜！
“阿姨过奖了。”张凡笑道。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已经了解了她的身份。
“村医平时遇到的病例很多很复杂吧？”
她的本意应该是问：村医平时遇不到什么病例吧？你没有什么中医经验吧？
张凡经常跟场面上的人在一起混，当然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但不便真实地回答，既然你假，我也假就是了，扮猪吃老虎吧：“开开药，挂瓶滴流而己。”
“那你不在村里坚守医疗第一线，怎么到京城……行医？”
她缓缓在询问着，目光中含有戏谑的味道：
跑京城来站街卖膏药吗？
“算是吧。我最近准备在京城开一家诊所。”张凡轻描淡写。
“你开诊所？资质……方面一定很充足吧？”她其实想说的是：你的小村医有资质吗？京城是什么地方，你也配来开诊所？
“还可以吧，托祖先的福荫，有些家传的秘方，混碗饭吃吧。”
管卿蓓差点笑出声来：祖传，又是祖传。
卖假药的全说是祖传秘方！
现在，祖传秘方这四个字已经代表了骗子，你还拿出来显摆？这档次！
看来，再跟这小子说下去，即使说到半夜，也没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的事，她不干。
这是她成功的秘诀之一。
她要送客了。
“张先生，我已经为琼菡请了京城最著名的中医，所以，中途换人的话，感觉很不给人家面子，你看……”
她差点说出来“你赶紧滚！”
“
那好吧，”张凡把茶杯放下，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我告辞了。”
管卿蓓终于松一一口气：赶紧走吧，我已经耐不住火了，再不走的话，我要叫人轰你了。
张凡不疾不徐地向门厅走，而管卿蓓在他身侧相送。
张凡从容地穿上鞋，开门出去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轻轻地道：“管姨，你有病。”
管卿蓓脸上一变，一时之间，未能分辨出张凡的话是骂人还是诊病。
不过，她仍然镇定下来，微笑一下，以极为傲慢的眼色看着张凡，道：“在我面前说话，最好明确一些。”
旁边的小保姆大声叫道：“你！你敢骂夫人？”
这小保姆是受豢养的小狗，时不时要找机会吠上几声，以壮军威。
张凡并不在意她的叫喊，仍然从容地道：“你妇科病相当严重！”
管卿蓓脸色又是一变，身体不由
自主地惊了一下。
眼前这个张凡，眼里目光凛然。
她轻轻问道：“你确信？”
“我已经确诊。”张凡同情地微笑着，继续往外走，边走边道，“请你尽快去医院，晚了的话，你们母女……你跟你女儿一样有生命之虞！”
管卿蓓下意识地伸出手，挽住了张凡的胳膊：“张先生，请留步！”
张凡回身道：“我很忙，外面有几个诊约，改日吧。”
“张先生，”管卿蓓不得不屈尊相求了，“张先生，耽误你一点宝贵时间，可以吗？”
她虽然是恳求，但脸上随即现出一抹微笑，微笑里有自尊有威严。
女人的表情，五彩缤纷。
随便拿出一种来，可以当做击倒男人的利剑。
张凡很“为难”地点了下头，返身回来。
张凡随在她身后，走进一间书房。
古色古香的，墙上名人字画，桌上笔
墨纸砚，显得很文雅。
坐下来之后，管卿蓓笑眼细眯，“你说的症候很准确。既然看得这么准，治疗方面是不是也很有把握？”
“你这个病乃是用心太多思虑过度所致。”张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我刚才只是初步诊断。伸出手来，我给你把把脉。”
她把奶酪似的玉腕伸出来，平放在桌上。
张凡小妙手轻轻按住。
细细体脉，闭目凝神。
“你最近是否感觉到皮肤上有红色的纹路出现？”
我暂时不跟他说实话，看他怎么诊断？
摇了摇头：“没有反常。”
张凡眉头一拧，松开手。
他两眼直视着她的瞳孔，利箭穿透一般地直刺她的内心，“跟医生，最好说实话！”
“哼，你难道在谴责我撒谎？”她假装愠怒地道。对眼前这个小青年，自尊心让她不得不时刻在双方的心理对峙中保持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