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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真相(1 / 2)

倘若要给谢拾的年假谱一首曲子,欢快的开篇戛然而止,紧张与压抑中迎来喜悦的高潮,随后,便是平静、悠闲,与轻快的小调。

梦中,利用虚拟自习室练字提升熟练度。

用过朝食,先在院子里写完十张大字,而后或是同姐姐们一起温书,或是率一群顽童漫山遍野撒欢,巩固他孩子王的宝座。

午时回家打个盹,家中一日两餐并无午食,小团子却总能凭撒娇卖乖从厨房里蹭几口吃的,随后便踏上前往徐家村的路。

下午,在徐家蹭一个时辰的课,还有温柔的美人师娘亲手烹制的点心和茶汤。而后便能与徐师兄一起玩自制的新版双陆。

踏着夕阳余晖归家,与家人共进晚餐。若是学分积攒足够,当晚还能购买虚拟放映厅门票包场看动画,撸猫嗑瓜子吃点心。

谢拾的年假日常快乐而充实。

徐夫子讲解《大齐律》并不像教授《三》、《百》、《千》这些启蒙书籍一般只要求死记硬背,而是结合相应律例来讲解。有了律例,两个孩子听起课来倒也津津有味,枯燥无趣的律法条文亦因此而得以铭记。

他不仅讲律法,也讲人情世故。

律法是死的,执法者却是活的。尤其是在这个已经延续了百余年、盛世不再的大齐王朝,有些律法在许多人眼中已成空文。更何况律法总有漏洞可钻,某些情况下,说动执法者,或许就能改变判决的结果。

徐夫子又举了几桩案例。既有审判官员目光如炬、巧破诡计的事例,亦有罪人巧钻法律漏洞蒙蔽审判官员,瞒天过海的事例——关于后者,谢拾忍不住十分好奇。

“既然瞒天过海,夫子又如何晓得?”

“天下并无不透风的墙,瞒天过海,实为虚妄。”

徐夫子没有急于答疑,反而先郑重纠正谢拾的错误认知。他只是不希望二人空读死书,毕竟如今这世道,律法并非制裁一切的准绳;却不想教他们以为诡计阴谋只要足够高明便可行使,从此走上歪道。

至于他如何晓得?

“……既然做了总会有人晓得,这些便被前人记载于笔记中。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而已。”

徐夫子不以为然。

师兄弟二人却大为震撼。

这哪里是多读几本书而已?

大齐以科举为正道,徐夫子读的这些书都被归类为杂书。哪怕一本书价格不贵,一百本呢?难怪徐夫子住着两进的宅院,生活却如此俭仆。谢拾早便发现师娘与徐师兄在衣食上并不困窘,徐夫子却常年一身旧衣,师徒二人初次相见时,他泛白的青衫上甚至有补丁。

除却守孝之外,恐怕也是因为徐夫子将本该花在自己身上的钱财都用来买书了罢。

谢拾心中暗暗揣测。

私下问过徐守文,方知猜测无误。他心中对徐夫子的敬佩顿时更上一层楼。

从前梦中见过不顾家人死活、苦读几十年不得功名,反而折腾

得自己疯疯癫癫的老童生,以至于小团子心中形成了刻板印象,以为读书科举不是什么好事;如今才知,人的好坏与读书、科举并无关系。

像徐夫子这样虽喜好读书却只是自己一个人俭省,钱财不够就堂堂正正开私塾赚钱,而不是通过苛待妻儿来节省钱财、以满足自身私欲的读书人,不就很好吗?

谢拾的小脑袋瓜里自然想不出这么一通大道理,他只知道徐夫子这般读书人就很好。

小团子快乐地摇晃着脑袋。

他意识深处的胖狸猫也快乐地翘起尾巴,表示+1:[……宿主喜欢就好。]

在这五彩斑斓的世界,幼崽接触的第一抹颜色至关重要。仅仅传授知识,坐拥学海的系统绰绰有余。做人的道理,却唯有从熟悉的长辈身上学起。在谢拾的人生启航阶段,得遇良师,无疑是他的幸事。

·

这一日,当谢拾再度伴随晚霞归家,踏入院门却见到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的谢松。

就在小团子从谢松身旁经过时,犹豫良久的谢松终于伸手一把拉住他:“……拾哥儿,你等等,我有事寻你。”

谢拾惊讶抬头:“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按理来说,真有大事也轮不到谢松找他这个五岁小孩求助。往日里,小伙伴们找谢拾,无非就是拜托他捉蛐蛐、讲故事;两位姐姐找谢拾,大不了便是长辈之间突然出现了什么摩擦,急需他这个开心果救场缓和关系;谢松突然找他,又能有什么事呢?

想来谢松也觉得找五岁的小堂弟求助很是羞愧,一张脸通红通红,他迟疑着开口:“元宵节过后,郑大夫就要受审,我想助郑大夫洗清罪名,却不知该如何做。”

谢·五岁·拾不由抬起懵懂迷茫的眼睛:“……”难道他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不是问你。我是想着问徐夫子可有什么主意。”谢松连忙摆手。他是有多离谱才会拿这种事咨询五岁的小堂弟,“只不过,上次我能脱困已经受了徐夫子的大恩,实在没有脸面再去请托徐夫子。”

这也是谢松犹豫数日的原因。

尽管不是让徐夫子帮忙捞人,只是请秀才公出出主意,总归也是麻烦人家。若非事关郑大夫性命,谢松决计不会厚颜开口。

“原来是这样!”

一旦将徐夫子代入郑大夫的角色,谢拾瞬间便理解了堂兄为郑大夫担忧奔走的心情。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

孙家告郑夫子的罪名是“违本方诈疗疾病而取财物,因而致死”,也就是说,开了不对症的药物,诈取财物,害死病人。

这些日子的《大齐律》谢拾并没有白读,眼珠一转他就有了主意:“只要证明郑大夫是对症下药,并非骗财,不就好了?”

“郑大夫绝非骗财,是那孙大公子苦苦哀求说得可怜……”谢松语气悲愤,“郑大夫医者仁心,并不在意这些。以前也曾有过囊中羞涩的病人,郑大夫救人要紧,见病人家中拮据,连诊金都不曾收,垫付的

药费也只道日后再还他。”

谢拾好奇:“那药费还了吗?”

谢松点头又摇头,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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