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知是否安好?
若非这凡间催人上进,依他的本性,只要温饱不愁,与家人平淡度日便已无忧。
一时间,谢拾竟当真有了灵感。
举行文会的地方,纸墨自然充足,谢拾抬脚走到附近凉亭中,挥笔写就一诗:
“人事飘如一炷烟,且须求佛与求仙。
丰年甲子春无雨,良夜庚申夏足眠。
颜氏岂嫌瓢里饮,孟光非取镜中妍。
平生生计何为者?三径苍苔十亩田。”
跟着他一同过来的徐守文在他身后探头探脑,见了这诗,本性咸鱼的他当即叫道:“不愧是师兄弟,此诗道尽我之心声。”
话音落下,师兄弟二人同时挨批。何训导开口道:“少年正当奋进,等你们到了老夫的年岁,再想着三径苍苔十亩田犹未迟!”
说完,他又点评道:“知归你平日最是锐意昂扬,今日怎的作此老成之诗?莫不是重阳思亲,起了归家之念?”何训导对看重的学生向来温煦,此时便对谢拾道,“你若是念家心切,请几日假亦无妨。”
谢拾并非多愁善感之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摇头谢过何训导的好意,表示自己只是一时触景生情,有所感怀而已。
徐守文打趣一句,一把揭起案上的诗:“阿拾难得多愁善感一回,此诗我得好生珍藏,日后未必能见你作这等诗文了。”
谢拾一时失笑,作势来抢,师兄弟二人笑闹几句,惆怅的氛围顿时被冲散一空。
不多时,重阳文会开始。
组织本次文会的是襄平当地颇有人望的章举人,据说是章行远族中长辈,他年约五旬,气质颇为文雅,虽只有举人功名,一身学问却很是深厚,其门下曾教出好几位进士,在襄平也算德高望重。就连身为老翰林的戴府教都应邀而来。
既是重阳文会,少不得重阳元素。章举人举杯敬过戴府教,有条不紊主持起文会,而此次文会便以重阳诗词开场。
照章举人所言,可现作重阳诗词,亦可吟诵古人名篇,也算是给重阳文会热热场。
他起身向四周团团一揖,清了清嗓子:“如此,老夫先抛砖引玉。”
有章举人打样,其后众人迫不及待开口,一首诗词接着一首,气氛逐渐热闹起来。
在座名士众多,又有戴府教这样的人物,渴望出风头的年轻学子一个比一个活跃。
谢拾此前那点感怀早已抒尽,此时腹中空空,索性在席上认真享用点心。只拿起其中一枚桂花酥尝了一口,他便眯起眼睛:该说不说,不愧是精心组织的盛会,就连点心都比迎客楼的糕点更胜一筹。
正美滋滋吃着点心,忽听到自己的名字,谢拾抬起头,发现原是有人点了他的名,是个陌生的生员。
这人的笑容浮于表面:“谢兄屡次月考皆是府学头名,《致知集》亦风行府城,今日却不发一言,想来腹中已有佳篇罢?”
谢拾:“???”
他迤迤然起身:“惭愧惭愧,佳篇无有一字,佳肴却有满腹。”
众人皆是忍俊不禁。
那点他名的生员愕然当场。
谢拾只吟了一首东坡居士之词。
“……与客携壶上翠微,江涵秋影雁初飞,尘世难逢开口笑,年少,菊花须插满头归。”
“酩酊但酬佳节了,云峤,登临不用怨斜晖。古往今来谁不老,多少,牛山何必更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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