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沉默片刻,她没想到荣文对燕倾如此介怀,既然燕倾都不记得了,那多半是很久以前的事,还是这种小事,女人却记得这么清楚。
等等!
她脑中灵光乍现,一拍脑门,声音大了几分,“荣老师不会是喜欢你吧!”
燕倾撇她一眼,秦阙一面觉得自己这个合理靠谱一面又有点拿不准,毕竟哪位豪杰喜欢别人的方式这么悄无声息啊,连燕倾这么敏锐的人都没发觉。
被燕倾一看,她弱弱道:“你怎么想?”
“我怎么想?”燕倾笑道,“你可以再大声点,看看能不能把她喊回来。”
她还能怎么想,事情都过去了,她对荣文没有任何超脱合作者身份的感情,只是觉得对方在一众自觉高贵的alpha中间算踏实认真的。
今天这事到底是她鲁莽了,她也没想看荣文的笑话。
秦阙:“那还是别了。”
代入一下荣文的视角就算是她都感到了一丝崩溃,燕倾先不说,荣文没直接给她一耳光都属于比较克制了。
目光落在燕倾结痂的伤口上,她脸有点热,拿过被荣文扯掉的口罩给燕倾戴上,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燕倾乖乖地任由她动作,眯着笑眼看她,“你刚才走那么快干嘛?准备万一她揍我,好帮我拦着?”
alpha脸上的红晕重了几分,但还是很认真地点头,“我总不能看着别人在我面前欺负你吧?”
燕倾微微一笑,心道,也就只有你觉得我有那么好欺负吧?还是对你太好了。
秦阙也不想想,她能一棍子抽晕重达两百斤的男人,还会站着被人打吗?
但这样也挺好的。
燕倾指指耳朵,明明自己手空着,偏要指使秦阙,“这里,没戴好。”
“哦,好。”秦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而然地帮她调整口罩的绳子,温热的手指划过耳畔,痒得舒服。
秦阙调整好看了几遍没问题,仍不放心道:“可以了吗?”
燕倾笑着点头,“我看你还挺适合做助理的。”
能给燕倾当助理,好像也不错。
此时化妆师推门而入,美好的想象被打断,秦阙赶紧把燕倾推到旁边的沙发上,免得再被人认出来。
荣文出来以后看着外面的大太阳,第一次觉得热城的阳光如此耀眼,照得她头晕。
她回到自己的房车上,把助理都赶出去,关上了门。
拉下窗帘的房车像个昏暗的巢穴,她坐在椅子上,半晌,低下头,抬手撑住了额头。
不能弄花妆,也不能弄乱做好的发型。
她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晶莹的泪珠直接从眼中掉到了地板上。
这是她多年总结出的经验,化了妆又想哭的时候,这样最保险。
她该是讨厌燕倾的。
对方轻易地就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声名地位,那么举重若轻,轻描淡写。
但她做不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因为自己的偏见和周围人的挑唆对燕倾心存不满,就像现在现在对秦阙一样,竖起浑身的尖刺,想狠扎对方一下。
她不过是长得比我占便宜罢了。
可燕倾压根没觉察到她的敌意,笑着主动过来跟她握手,“哦,你就是荣文吧,我很喜欢你演得蝶梦,超级帅。”
言罢还摆了个角色的经典pose,酷酷地说:“不想死的话就老实交代!”
那是个慈善晚会,女人穿着点缀星辰图案的深蓝色长裙,雾霭般的砂制裙摆就像她的眼睛能迷惑所有的注视者。
璀璨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像是神明的垂下的爱恋目光。
她就是世界的中心,神明的宠儿L。
有人说过,嫉妒只存在于差不多的对手之间。
荣文本来不以为然,嫉妒是人最本质的劣根性之一,跟两者的差距间有什么关系。
但那一刻,她确实,再也没法嫉妒燕倾了。
她哪都比我强。
在我因为自己的卑劣想法而心存恶意的时候,她会对我微笑。
她并没有看不起我,或者说她不会看不起任何人。
看不起我的是我自己。
“你好,我也很喜欢你演的祈女。”她也笑起来,并希望自己的笑容能配得上燕倾的真诚。
从那之后她越发努力追赶燕倾的脚步,燕倾的笑容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不安分的种子。
如果有一天,我能跟她并肩而立,我……是不是就能到她身边去呢?
事与愿违,她与燕倾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每次见燕倾的时候,她都会刻意打扮的很漂亮,而女人也如她所想般,对她一如既往。
客气,温和,偶尔的俏皮。
荣文想不出来谁会不喜欢她。
她不过是无数人中的一个罢了。
所以她越发畏缩,把那点心思埋进心底,谁也不告诉,任由别人猜测她嫉妒燕倾。
反正燕倾知道她到底如何,不会讨厌她的。
直到她看到燕倾跟秦阙拍摄的命中注定。
她又开始疯狂的嫉妒起来。
她第一次知道燕倾会对别人撒娇,像个天真的孩子一样对所谓的胜负斤斤计较。
很多个夜晚,她看着屏幕上幸福笑着的秦阙,任由嫉妒的毒草蔓延心间。
你到底好在哪?
像你这样的人都能拥抱她,那我的痛苦算什么呢?
这样的嫉妒,在她接触到秦阙后,也在缓慢地消散。
这个年轻的alpha很努力,也称得上有天赋,或许比不上燕倾,但她足够拼命,即使满身是伤,也从不会喊苦喊累耽误拍摄。
她在心里把秦阙跟这些年遇见过的年轻演员比了个遍,到头来发现没一个比得上的。
最重要的是,秦阙对所有人都很好,她会给辛苦一天的场工买奶茶,即使那
些人帮不上她一点忙。
就算是她这样不好相处的人,秦阙也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