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灵深深叹了口气，白了两个人一眼，“伤口已经裂开了，需要重新缝合，我去拿线。”
而重新被摆在床上的墨燚虽然浑身无力，但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袖，好好好，这么玩儿是吧，他尝试着开口，沈袖的手却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什么？”走到门口的涂灵回过头来。
“没什么没什么，他可能有些不服气吧。”沈袖笑得十分欠揍。
“再起身的话等会儿我亲自回来下毒，让你走的痛快一点。”涂灵的眼神向一把把小刀，射向床上的墨燚。
“好啊沈将军，挺好的。”等涂灵出了营帐，沈袖才终于松开了他的嘴巴，墨燚咬牙切齿地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沈袖拍了拍自己的手，对着他笑得十分灿烂，“不用这么客气，就当是报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
人在极度无奈的情况下真的会被气笑，墨燚长这么大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人，但是…似乎不赖。
“我知道你的决心了，但是现在大战在即，我承诺不了你什么，但是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这么恨宣陵，一国的储君甚至不惜叛国。”沈袖压低了声音，变得正经了起来，眼前这个人可是正经的一国太子啊，这样的地位叛国，就算满天下去说也没人会信。
墨燚沉默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神器既出，世上必将大乱，四国之地很有可能会统归一国，你知道这个传说吗？”
沈袖一愣，点了点头。
“天下已经分裂近千年了，神器也有近千年不曾问世了，可是偏偏现在出现了，你还相信会有安定之局吗？”
墨燚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沈袖的表情却是有些奇怪，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楚了，但是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明白。
“天下即将大乱，而你，皓月尊者，你效忠的是北襄王，结局已定，挣扎也是徒劳，不如早点投诚，还能换来宣陵百姓的平安。”
沈袖秀眉微皱，“所以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宣陵的百姓？”
墨燚狡黠一笑，“那当然不是，刚刚那些是大义，本宫嘛，自然是有小仇的。”
沈袖翻了个白眼，差点给这货诓了，刚刚竟还为他的话感到动容。
墨燚反而松了口气一般，语气都变得轻快起来，“我要宣陵皇室的命，每一个。”
沈袖的眼神有些放空，这人在说什么？
“喂，我认真的，你干嘛发呆啊。”墨燚笑嘻嘻的表情突然顿住，因为他没有得到回应，反而看着沈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你一句话，要了整个宣陵皇室的命，不值得我震惊吗？”
沈袖呆呆地看着他，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再说了，比武场上你展现的身手足以屠尽皇城了吧，你怎么不亲自了结他们？”
墨燚回了个看白痴的眼神给沈袖，要不是他现在浑身无力，他真的很想摸一下沈袖的头，看看是不是烧坏了，“你对各国的势力除了军队，是不是没了解过别的了？你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强得可怕老怪物？”
“什么意思？”
“你可曾听过庞殇氏？”
沈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异，“你是说上古族氏庞殇氏？”
“对，就是这个。”
沈袖的眼里满是疑惑，许多上古氏族都逐渐凋零了，但是有些血脉却是流传了下来，若是没能成就帝王血脉，那便会是忠诚不二的社稷之臣。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你遇见过？”沈袖的语气有一些激动，她可只在书上读过。
墨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犹犹豫豫，“还不确定，只是怀疑。”
沈袖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点着急了，很想一巴掌拍到墨燚的脑袋上去，但是她忍住了，“怀疑什么？”
“宣陵现在的皇后，庞氏，似乎就是庞殇氏的后人，我还不能确定，因为她的母家庞府并不是庞殇氏，但是偶然间我发现父皇的一封密信，落款是血衣门，这是宣陵的杀手组织，一直掌握在我父皇手里，我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竟发现血衣门门主才是真正的庞殇氏，而他就是其中一个老怪物，我追查他与皇后的消息被发现，他便开始派人追杀我，不然你以为就凭一般人的那些拳脚功夫能伤到我吗？”墨燚的笑容十分苦涩。
“所以…那日那个带着鹰追杀你的也是血衣门的人？”
沈袖的眸光沉沉，就算世间还有个别上古氏族的存在，但是他们大多忠于君主，从不逾矩，要么隐匿山林隐世而居，这是上古氏族的古训守成，所以若是上古氏族现世投诚，国君都会全然地信任。可是这个庞殇氏为什么要追杀太子呢？
墨燚点了点头，“是，他的速度最快，每次都是他先追上我，随后给其他人发信号，那日若是遇上血衣门的其他人，恐怕你也是一场恶战。不过你的身手解决他定是轻而易举，这下他们也不知道是谁救走了我，我就还能藏匿一阵。”
“那你究竟要的是皇室的命，还是庞殇氏的命？”沈袖盯着他，有些心疼。
墨燚笑了笑，“自然是皇室，我还不至于天真到相信一个血衣门就能让我和母亲在皇宫之中丧命，皇室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人在他们的掌控中我不知道，也不在意，我要他们所有人为我母后陪葬。”
“你母亲她……节哀。”沈袖突然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也只能说一个节哀。
“你在说什么？我母亲还没死呢。”墨燚的眉头紧皱。
沈袖的眼泪硬生生地憋了回去，“那你说什么陪葬啊，你能不能好好用词。”
“她沉睡很久了，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醒过来了，而我的衣食住行一直都由皇后照料，你看到了吧。”墨燚朝背后努了努嘴。
沈袖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跟着你。”
沈袖突然抚额，这人想得可真好啊，他若是在自己身边，不仅自己能保他，还有十万玄甲军，“你倒是懂得盘算，如今不只是我，还有十万玄甲军保你。”
墨燚正了正身子，目光紧紧盯着沈袖， “即使没有炽焰，没有这一切，我也是注定要追随你的，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