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生气？”
过了没一会，陈玄之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情绪中。
但很快，一种无法言语的怅然油然而生。
这些天所见所闻，这些年所经历的苦楚与折磨都凝聚在他的心中，百般心酸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想当初他凝气境就进入万域游历，年轻气盛嚣张跋扈，对天下道统嗤之以鼻。
那些年陈玄之几乎是一个人游历风雨，未身处顶端却心气颇高，以一己之力在整个北海数域战出名声，受到不少道统青睐却视而不见，仿佛出世了一般超脱！
可这背后所经受的苦楚，在无人可知。
无人教导、无人授学，一切修炼上未知的东西都需要陈玄之自己去找。
万般磨难，陈玄之才终于有了那样的修为，那样的地位，可仙墓一役，却让他将这些努力全部散尽，只剩下了如今这前途受碍的未来。
一时间，陈玄之心中出现了些许寂寥感
“漫漫修士路，无数艰难苦楚，究竟是什么？”陈玄之迷茫了。
长生？无敌之道？还是只是为了看看那遥不可及的未来？
迷茫了很久，陈玄之又清醒了过来，从情绪影响中走了出来。
“我究竟是怎么了？”陈玄之疑惑。
刚才突然而来的情绪影响让陈玄之始料未及，甚至在有所防备的情况下陈玄之都深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如果刚才陈玄之一直深陷其中，岂不会受其反噬？
“这样不行，如此往复揉握，我就算情绪再怎么道心坚定也会难以防范的！”
现在还好，陈玄之依旧有充足的冷静，使自己能够恢复到正常的情况。
可若是之后，情绪依旧如此往复，陈玄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真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正在思考对策时，陈玄之心中突然又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那种感觉，有一种“世间腐朽唯我独清”的傲然，一时间，陈玄之感觉自己站在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俯瞰世间。
如之前一般，陈玄之很快从中挣脱了出来。
不过正因如此，陈玄之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刚才自己的情绪，貌似是在还原“五毒心”。
四种对应的情绪，对应着五毒心中的“贪、嗔、痴、慢”，而影响自己的，还都是自己曾经的经历，以至于自己一直觉得这些情绪由心而生并非他人影响。
“凝气为实，竟还有对心性的考验？”陈玄之皱眉。
那最后一个，应该就是五毒心中的“疑”了。
可对于这点，陈玄之倒是很好奇会受到怎样的考验。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陈玄之的意识踏足在了一片纯白空间之中，空间之内设有陈设，不过如空间本身一样洁白无瑕，难容片寸尘埃。
一个一袭白衣的绝美女子端坐在一个茶案之前，目如清风抚人心弦，坐姿倾斜，水嫩的肩头暴露在外，滑嫩如玉，让人神往。
面对陈玄之的到来，女子似乎期待已久，眼神中的若隐若现的闪现出丝丝光芒，纤纤玉手把玩着茶案上的茶杯。
“你很厉害啊。”女子娇艳一笑。
“不知多少年岁，无数人尝试经历五毒心的考验，不是要面对心象所化的洪水猛兽，就是要面对更加困难的地狱之景。”
“更恐怖些的，沉浸在一段宛若现实中世界中迷离，不但要从中找出破绽，发现世界的假象，还要从中找出破局的细微可能。”
“这些人不出意外，到生命的终点都没能挣脱出来。”
“唯有你，五毒心的影响最小，只是短暂的影响到了你的情绪。”
“那这些，由什么来判断呢？”陈玄之语气平淡的发问，自顾自地坐在了女子的对面。
女子掩嘴一笑，姿态妩媚，纯白衣衫不但没能掩盖她的美，反而更添一份飘渺感。
“足够坚定的人，任何考验都是没有作用的，天道也不会做无谓的努力。”
“你的意思是，四海万域千万年来，我的心性最为坚毅，难以磨灭？”陈玄之并不相信。
四海万域光是现存的历史，流转就何止亿年。
其中不乏有无数强大世间无敌的大能，独立于四海之间，超脱于凡俗之列。
这些人大多都超脱这个世界，成就一番无上大业！
甚至世间传闻颇多，说这些人都已经位列仙班，羽化飞仙了。
可就是这么一群人中，都没有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凝气为实的记载，而凝气为实在这片天地中也只有不到五例。
这些历史中的大人物们都没有凝气为实，难道说这些人的心术，都不如自己？
陈玄之虽然也心存骄傲，自问自己天赋超然，也不敢说自己独领前贤万代。
“当然不是。”白衣女子笑着摇了摇头。
“自然还有些别的，致使他们没有选择凝气为实，你也有些别的手段，致使你的心性考验异常顺利，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评价。”
“很多人都曾尝试过这条无敌道，但你所能做到的，确实超越许多人了。”
陈玄之蹙眉，没有再回答对方的问题。
显然，他对这个白衣女子的话还持有怀疑态度。
而且先前他就猜到，这里应该就是五毒心中的最后一个考验“疑”，最后一关如此不同，这也不得不让陈玄之心生警惕。
白衣女子看出了陈玄之的顾虑，淡笑着给陈玄之斟了杯茶，并推到了陈玄之身前。
“我知道你心存疑虑，没关系，反正都是你的意识空间，你心中大概也知道这是假的，不过我想请你看看，你看看我这片天地，几分真几分假？”
陈玄之环顾四周，又用手摸了摸茶杯，感受到茶杯表面的温热。
陈玄之没注意，当他触碰茶杯的那一刻，白衣女子的脸微微变了颜色，不过很快就调整了回来。
“足够真实！”陈玄之不禁感叹。
白衣女子媚笑，“你可能找出其中虚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