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刺客本来听进去了，露出思索的神情，但是听到冷牧后面的一句话，又“啊呜啊呜”起来。
冷牧把他嘴里的窝头往里塞了塞。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不怕死，刺杀魔王牺牲自己光荣是不是？但是大哥，咱们牺牲也要牺牲得有价值是不？我现在有个方法，既能解决掉魔王，又能让你全身而退，享受英雄光环和待遇，干不干？”
刺客露出了迷茫的眼神，仿佛在怀疑这件事的合理性。
冷牧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太上赶着，就算再着急，也不能表现出来。人都有一股子贱性，你表现得越需要他，他越不知分寸。
冷牧哼了一声，给了刺客的脑袋一巴掌。
“你爱干不干，本小姐还不伺候了。刺杀魔王的人多得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直接把你送到魔王那里，看你能不能刺杀成功——”
此话一出，刺客自己的紧迫感就出来了，没等冷牧迈出脚步，他就“呜呜”叫起来。
冷牧知道他上钩了，于是嘱咐他别发出太大声音后，把他口里的窝头抠出来，让他恢复说话自由。
刺客活动活动口腔，一脸信任地看向冷牧。
“哥，你说，要我干什么！”
“叫姐。”
冷牧跟他说了精灵族的所在地，让他务必找到精灵族，然后又交给他一张纸条，让他把纸条交给精灵族。又说精灵族要是不愿意帮忙，不管用什么方法，绑架一个出来见她。
刺客接过纸条，点点头。
冷牧：“还有什么问题吗？”
刺客：“只有一个问题。”
冷牧：“说。”
刺客：“南方是谁？”
“……”冷牧向他伸手，“你把纸条还我。”
刺客护住纸条，伤心地问为什么。
冷牧没解释。
要她怎么说？他太蠢了不适合当她的同伴？
男人心眼小着呢，万一易碎的自尊心被伤着了，跟魔王告状，拉她同归于尽怎么办？
唉，是她冒进了，忘了敢孤身刺杀魔王的人，除了勇士还有不自量力的傻子。
冷牧的眼里闪过杀意。
这人不能留，万一多嘴……
冷牧掏出自己的木剑，想让刺客一击毙命。但当她看到木剑的剑身时，忍不住想起了剑如虹。
这是剑如虹做的剑……
不行，她不能变成魔王那样漠视生命的人……
冷牧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猛地大喊一声“魔王有刺客！”
刺客：！
话音刚落，从紧闭的宫殿门中闪出一道暗红色的光球击中刺客，转眼间，刺客便和他的前辈一样化成灰烬。
冷牧强忍着寒意，蹲下去颤着手翻那堆灰，确认自己写的字条同样化为灰烬后，才起身。
她深呼吸，安抚自己那颗怦怦跳的心。
没关系，她不是好人，也不想做好人。
她站在那堆灰后许久，直到天空渐渐泛白，才回去睡觉。
这次她没有沾枕头就着。
冷牧将自己藏进被子，不停默念着她只有自己了，她只是想活着而已，谁也不能妨碍她……
当她迷迷糊糊醒来，一看时间又是下午一两点。
冷牧换了身适合运动的衣服，想着遵循剑如虹之前给她定下的训练方案去跑几圈练练基础，再挥一会儿剑，之后就去菜地里看看……
她刚走到宫殿门后，就隐约感觉城堡里有哪里不大一样。
冷牧推开门，警惕地环顾四周，蓦地一怔。
原来奢华精美却冷清的城堡忽然多了不少绿植，城堡和宫殿的外墙面上都攀爬者郁郁葱葱的植物，上面还带着各种各样的鲜花；城堡外枯朽鬼脸一般的树木全都被替换成了她记忆中普通正常的绿色树木；宫殿外的空地上，精致的砖地被挖开，被挖开的土地上种满了红色的玫瑰、金黄的郁金香、粉白的菊花……幸存的砖地绕着花丛行进，成为道道小径。
总之一句话，魔王的城堡突然“活”起来了。
“叽叽！”
“叽叽！”
天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冷牧抬头，看见一大群熟悉的鸟儿在城堡上空飞翔。
她下意识伸出手，天上的鸟儿果然飞了下来，其中一只停在她手腕上，乖巧啄着自己的羽毛。
冷牧发现它们和之前死去的鸟儿长得一样，只是……身上多了几个棕灰色的点子？
魔王背着手突然出现，邀功似的凑到冷牧身边。
“怎么样，喜欢吗？”
“……什么？”
魔王伸手展示城堡里的一切。
“就是现在的城堡啊！为了把它布置成这样，我花了好多心思呢！还专门问了人类世界的设计师、花匠、艺术家……你不是说城堡空空荡荡太冷清吗？现在不冷清了吧？”
冷牧怔住。
她之前说那些话是为了骂魔王，没想到他把这些话当成了自己的装修建议？
冷牧一时不知道该感动还是无语。
魔王又指了指鸟：“我布置城堡时才发现这些家伙不见了，后来在土里发现了它们，就把它们复活了。但是它们在土里待得太久，身上沾了土，复活了羽毛就变成了泥土的颜色——你要是不喜欢，我重新画几幅！”
冷牧放飞手上的鸟，仰头看它们。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
魔王等她看了会儿鸟，又说道：“哦对了，还有幅画，我也给它复活了——”
魔王往后退了半步，露出从尽头走来的某个人。
冷牧先是侧着头，后来不知不觉瞪大了眼，身子完全转了过去。
那人仿佛自带光芒，明明正常的走路都像放慢了速度。
终于，在漫长的凝视中，他来到了冷牧的面前，单膝跪下，一如最初见面的模样。
“护卫剑如虹，愿为您献上至死不渝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