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禁闭终于过去了。
剑如虹解开自己的绳索离开地牢,准备去见魔王复命,然后……再去见冷牧。
在听了冷牧之前对他说的那一番话后,他脑子糊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不过幸好,关禁闭的一个月,冷牧在忙着魔王的事,没有关注到他。
他想了一个月,觉得自己还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一是,小姐属于魔王;二是,小姐自己也说了,那份感情……只针对所谓的过去的自己。
他只是小姐的护卫,仅此而已。
“什……”
剑如虹拐进殿中,刚听得冷牧的声音抬头,就见不远处一道金光闪过,魔王前方一幅画纸从半空中悠悠飘落,而画中人——
剑如虹瞳孔骤缩,僵在原地。
魔王转身看到他,难得有了好脸色。
“原来你在?也好,过来把它处理了吧。”
魔王随手指了指地上冷牧的纸画,高视阔步地走向剑如虹,又经过他,离开宫殿。
“冷牧这个角色也太难攻略了,知道要花很长时间,但没想到居然这么花时间,费我好大劲儿呢——接下来活化哪个人物呢?唔……那个白雅言的游戏角色设定似乎不错……”
魔王的自言自语声随着距离的远去渐息,周围一时寂若死灰。
剑如虹缄默许久,才终于迈动脚步,可不知为何,身体格外沉重,前方像有一堵墙,他要用尽气力才能推动一点。
走了两步,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呼吸。
他看着冷牧的画像在她之前蹲下,小心翼翼地将画捧起。
为什么会这样呢?
魔王陛下……不是喜欢小姐的吗?怎么舍得夺走小姐的生命?
魔王适才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剑如虹瞬间就不信自己之前看到的“喜欢”了。
或许那只是魔王为了玩游戏演出来欺骗冷牧的。
剑如虹突然感觉心头一凉。
他看着手中的纸画,想起魔王嘱咐他的。
魔王的意思是——让他像处理上次那两幅画一样处理冷牧小姐的纸画吗?
可他怎么下得去手?
剑如虹捏着画看了许久,最终将她卷了起来收进怀里。
走出宫殿,他有点恍惚,抬头看飞翔的鸟儿们,他甚至有种昏厥的冲动。
现在冷牧不在了,身为她的护卫,那自己存在的意义还有什么?
空中的鸟儿飞旋着靠近他,有两只争着要停剑如虹的脑袋,等它们终于决出胜负,胜利的鸟儿站在剑如虹头顶抖抖羽翼,几根羽毛落下擦过他的鼻翼,有些痒,剑如虹才意识到自己又忘了呼吸。
奇怪,原来呼吸是件这么困难的事吗?
剑如虹呆愣地看了一天的群鸟,直到暮色降临,他恍惚回神,想到了自己要做的事——
小姐留下了田地。
冷牧每天都在种地,在她心里,那几块田非常重要。现在她不在了,那自己应该担起照顾田地的责任。
他刚要动身去田那边,就听见魔王的召唤,迟疑了一下,他转身前往魔王所在之处。
此时魔王已不是一个人,他身边站着一位嫣然而笑的女子,和冷牧完全不一样,但是右耳有一只和冷牧佩戴的同样的珍珠耳钉。
剑如虹只扫了一眼就淡漠地收回目光,朝着魔王行礼。
魔王指着那女子,说道:“这是白雅言,你以后就保护她吧!”
剑如虹“嗯”了一声。
魔王牵起白雅言的手,含笑说道:“我去研究研究怎么追你,你随意。”
白雅言笑着点头。
魔王走后,白雅言看向剑如虹,才开口说了一个“你”字,剑如虹就完全不给面子地转身离开。
白雅言看着他的背影,分外不解。
她怎么得罪他了吗?这么不给面子?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女主人啊!
剑如虹才不管她有什么想法,沉默着到了冷牧的田地,给菜园子铺上了一层膜。
城堡的夜里格外寒冷,盖着点东西蔬果才不会冻死。
冷牧之前就是这样做的。
剑如虹做完防寒措施后,就开始巡逻城堡。
虽然他不怎么愿意保护那个突然出现顶替冷牧的女人,但这是魔王的命令,他不得不听。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像保护冷牧一样保护她自己做不到,但是防着外来的敌人还是可以的,这也算是一种保护。
不过他知道这么说只是在狡辩,其实他只是……幼稚地反抗魔王罢了。
剑如虹就这样不闻不问地履行着自己的巡逻职责,除此之外就去地里干活。日复一日的枯燥也没激起他多大的愤慨,毕竟荒芜的土地能长出什么东西呢?
不知过了几天,剑如虹又得到了魔王的召见,这回白雅言没站在他身边。
魔王说:“你这段时间挺老实啊?”
“属下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剑如虹不卑不亢地回复他。
魔王笑了:“可是之前你的主人是冷牧的时候,没见你这么闷头苦干啊?换了个主人,连职责也变了吗?”
“属下不敢。”
剑如虹察觉魔王可能在对自己不满,于是主动示弱。
照理说他应该害怕,可说实话,他并没有多畏惧,反而有股隐隐的窃喜——
在喜什么呢?
情绪像一团乱麻,但他找不到线头。
“别紧张,我不会要你的命。”魔王居高临下地拍拍他的肩,“我答应过冷牧,说不会杀你就不会杀你。只要你不作死,你就不会死。”
魔王打了个响指,他身边忽地冒出了一个女人,与之前那位样貌全然不同,但右耳同样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珍珠耳钉。
魔王对剑如虹说道:“这是你新的主人秦晓,以后你就保护她吧。”
剑如虹闻言一愣:“要属下同时保护两位吗?”
魔王摇头:“我就说你没上心吧!白雅言昨天就变回画了,一天没露面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