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牧赌时书没有那么狠心。
——她赌输了。
时书见赶不走冷牧二人,还真叫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精灵,二话不说就把她们提溜起来扔出了精灵驻地。
“时书!喂!要不要这么无情!好歹我也帮过忙啊!”冷牧整个人趴在屏障上叫嚷。
时书面无波澜:“这是规矩,我也无法。”
“少假惺惺!要不是你告状,怎么会有人来赶我们!难怪时绘不乐得理你!”
“慎言!”
时书突然提高音量。
喝住冷牧后,时书让其他帮忙的精灵各自忙自己的事去,这里她来处理。离开的精灵有警惕的,还提醒她不要心软放人进来。
时书往冷牧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以为是我故意针对你们吗?我跟你举个例子吧,当初老黄就是因为没有新的知识才不能留下的。你知道她在这留了多久、和大家处得多么融洽吗?即便如此,她也不能例外留下,这就是规矩。”
“规矩可以被打破,陈规陋习凭什么延续!你们就没一个人觉得这规矩不合理吗?”冷牧顿了顿,“如果没有这个规矩,也许老黄就不用离开,也许就不会遭遇大难,也不会轻飘飘地死了!”
时书平静如水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就当冷牧以为她要松口,时书说:“如果你能交给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你们就可以留下。”
“……”冷牧无语,“这不还是一样么。”
时书摇头:“本来呢,个人归个人,就算你能教会我们什么,也只有你自己能留下,但是现在我已经松口了,只要你能符合条件,你的这位朋友也能进入驻地。”
“……我还要和你说谢谢?”
“这是你应说的。”
“……”
冷牧捏着拳,感受到了从时绘那儿得到的异曲同工的憋闷。
真不愧是一家子哈……
时书:“怎么?真真假假活了好些年,脑子里却还是空空荡荡宛若新生婴孩吗?”
“……”
冷牧皱着眉想了想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学过的最精深的知识……
书到用时方恨少!
“咳……奶奶,你会背唐诗三百首吗?”
时书微笑:“人类有文字以来的所有诗词歌赋都保存在宗祠,你要看看吗?”
“可以吗?”冷牧眼睛一亮。
“你要先满足进入的条件。”
“……啧。”
冷牧上移眼珠回想。
“啊,你懂英语吗?”
“精灵甚至能和猫对话。”
“啊……那你知道茴字的四种写法吗?”
“我知道四百种。”
“……把大象关进冰箱需要几步?”
“脑筋急转弯不算重要的知识——顺带一提,三步。”
“……你们到底不知道什么?”
“这正是我们想知道的。”
“……”
冷牧思考得眼珠子上飞快转进脑子里翻成白眼了。
——啊。
冷牧把眼珠子翻回来,深吸一口气,严肃道:“你,知道高等数学么。”
时书微笑:“但你知道吗?”
“……”
冷牧气得捶无形的空气墙。
可这已经是她所接触过的最高深莫测的难以捉摸的知识了!
时书见她江郎才尽,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人是有极限的,看来再怎么样也不会无中生有了啊……”
冷牧咬牙切齿地不停拍击空气墙:“早知道我选什么破蚕学啊!我学个物理学化学天文学数学不厉害死了还用在这受此等羞辱!!——虽然我成绩不咋的,脑子也不是很聪明……但拼命努力一把总能考上的……吧?”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发虚。
“……你刚说什么?”时书突然停住。
“呃……”冷牧以为自己说的气话让对方不适,又要引来一阵扎心的嘲讽,于是连忙打住认怂,“我乱说的!我知道那些东西不好学,我就这么一说,没打算真学也没觉得自己真能弄明白!您继续走您的路别停!”
时书一字一顿地问:“你说,你学过‘蚕学’?是‘天、虫、蚕’吗?”
“呃……有问题吗?”
时书捂着嘴指着她失声尖叫:“你居然修过蚕学!!!!”
接着一阵地动山摇,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冷牧趴在空气墙上的身躯僵住。
难道追兵这么快找来了?
她不敢置信地卡顿回头,心如擂鼓,以为自己就要见到一大批士兵——
“嘭!”
“啪!”
“铛铛铛!”
冷牧察觉到手下空气墙的震动,疑惑地看过去,立即“妈呀”一声往后蹿,差点踩到躺地昏迷的小黑。
“你你你……你们干嘛……”冷牧眼皮子都在跳。
不怪她震惊,任谁看到一墙脸贴脸、人挤人的景象都会被吓到——巨大精灵们目眦欲裂地贴着空气墙,挤得密密麻麻,露不出哪怕一个苍蝇大小的空隙,仿佛过境的蝗虫,又如围城的丧尸,甚至有遮天蔽日的趋势——更何况她与这面人墙的距离极近,想不怕都难。
冷牧丝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这堵无形的屏障自己会被他们撕个粉碎的事。
空气墙,彼时□□,此时蜜糖!
“各位各位!镇静一点!现在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大话,我们先确定她所言非虚再激动不迟!”
冷牧听见恐怖的人墙之后传来时书微弱的声音,想必她被推得相当远了。
她现在记起来了,当初魔王与她初见就说过,“蚕”在这个世界是传说,所以关于蚕的知识顺理成章地断代了。
——也就是说,她可以“恃蚕行凶”,啊不,“恃蚕称霸”了?
冷牧突然骄傲起来。
考吧!反正她知道的都是真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