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治百病,我便会带部分给到六师姐。还有,我见到了传闻中的陆皆知,找他问路居然已经涨到了一千两一次。幸好我当时未找到他。”
心中想说的话千千万,可手中的纸也不过四五存,陈岁安将字写得极小才勉勉强强够她潦草讲上几句。
待墨迹干透,专属于她的信鸟已经在窗台等候多时。将信纸绑在它脚边的竹筒上,这一只小鸟便会带着她的无数惦念飞越千山万水,落在她思念的人手边。
隔壁屋中也未能睡着的无名听着信鸟煽动翅膀便起身站到了窗边。
透亮月色把天地照得大亮,无名清晰地看着那只白色小鸟从隔壁的窗户中飞出,羽翼丰满的翅膀负满整片晶莹。本能作祟,他刚准备动手将其打下,可在一个呼吸后又停了手。
这一路走来,他击落过的白鸟数不胜数,若不是那日他终于得偿所愿只怕是这天下白鸟都要在他手中下成一场雪……
想到这儿,无名便忍不住自嘲似的笑了笑。
同样站在窗口陈岁安听见响动探出头来,看着站在同一个位置的人好奇地问:“大师兄,你在干什么呢?”
无名回过神来,手指无意识地在窗棂上轻轻敲着,片刻后摇摇头,道:“看看月色。”
明亮的烛火有着不同于月色的温暖,二者一同落在那青竹似的身形上。日月经天,江河行地,陈岁安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下山才一年,只看着这简单一幕便没来由的脸红耳热。
陈岁安闭口不答。收回视线双手一撑,仰头望着那轮如珪明月,也学着人伤春悲秋起来。
皓月渐渐垂下,楼中的烛火也一盏一盏熄灭,她靠在窗边吹着晚风,一双眼仿佛能看到千里外立于月下的山门。
不知泽海山如何。
也不知留守山中的师姐们如何。
也不知和她一般奔波在外的师兄们如何。
也不知那些在山中一同长大却没能多说上几句话的外门弟子如何。
更不知她将无名带回山后,她又该如何。
……
千般万般,摩得人脾气全无。陈岁安正要叹气,就听得隔壁有人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阿岁,锦江春,喝不喝?”半夜三更,也不知无名从哪给她弄来了一坛老酒,拎在手中缓缓晃荡。
“什么?”陈岁安偏过头去,只感觉自己师兄这内力着实太深厚了些。
“八仙楼的佳酿。”话音刚落,无名便抬手将一坛扔了过来。陈岁安眼疾手快,赶忙将其稳稳捞进掌中。
“这个好喝,还不醉人。”无名朝她微微笑道,“喝完赶紧睡觉,明日还有的忙呢。”
刚听前半段还在高兴的陈岁安立刻垮下脸来,趁着夜色,一记眼刀便这么轻轻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