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些许"真相”。她是知道了一点点在汤泉宫的遭遇,但却不清楚蒋曼汐和连竹茹究竟在汤泉宫干了什么事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不过她对此也无所谓了。无所谓去深究。她只知道,经过这件事,令柔再也不能嫁给她的子容哥哥,要和她们成为一样的人,她们之间的差距有拉近了,就足够了。
连竹茹这么些年和郑芝芝朝夕相处,她一点一滴的变化,连竹茹都看在眼里。
她其实很理解郑芝芝,但她还是更加偏向令柔,往常还会悄悄劝一劝她,让她不要对令柔有太多的敌意。
不过也没有很偏向令柔,毕竟,令柔和她是朋友,郑芝芝也是呀,甚至她们认识的还更早。
纵然知道郑芝芝依然没改,连竹茹还是将她当作朋友,只是三人相处时,她会从旁协调气氛,尽量不让令柔察觉到不对劲,不破坏她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如今即将离别,虽然郑芝芝满口令柔的坏话,但见她对自己依依不舍哭成个泪人的模样,心中也着实不忍。
她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擦去郑芝芝脸颊上的泪水,不听贾婆婆在旁一个劲儿的说教,凝睇着她,无声说了句:好好的。就转身进了马车。
这些年,她自己也攒了不少体己,现在她要出宫,贾婆婆和郑芝芝,主要是贾婆婆,也补贴她不少。
离开皇宫后,还有梁国大长公主接应她,公主是个宅心仁厚的,虽然对她擅作主张差点牵连公主府的事颇有微词,但后来听她寻了短见,如今更是落下个后遗症,心中也迫愧疚,养病期间还专程命人给她带话,让她好好养病。梁国大长公主能如此轻轻放下,既往不咎,归根结底,自然是因为赵祯的态度。只要陛下不迁怒公主府,那么一切就好说。况且,她还真得谢谢连竹茹的自作主张呢,此招虽险,一旦成功,却能偿了她多年的夙愿!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梁国公主竟是像对待客人一般,好好招待连竹茹。知道她家里的情况,笃定她肯定不想回家见她娘和舅舅一家,于是专程从自己在京城的房产中划了一处小院落给她住。日常饮食有人照料,等她病完全养好了,公主府是不能再进,但在其她地方给她找份体面的差事,甚至是寻个家境殷实的人家一-即便她身体受损,好歹长得花容月貌,更有公主府做靠山,寻个这样的人家,一辈子衣食无忧,真不难不过,受过梁国公主恩惠的人可不只有她,她是对梁国公主的安排感激涕零,有人却是要满腹抱怨了。
今儿是立夏。
按习俗要“见三新",即是吃些这个时节长出来的鲜嫩物儿,像是新熟的樱桃、青梅和麦子之类的。
不过令柔还是更喜欢在这天吃乌米饭,这是一种紫黑色的糯米饭,加上蜜饯和糖等调教,很是香甜软糯。
这是令柔的口味,却不是大、小张氏的口味,大张氏偏爱咸辣口的食物,小张氏口味倒是淡,不过也不爱吃甜腻腻的东西。但处于对令柔的关爱,她们在这天也会陪着她一起吃,不过她们吃的就是正儿八经的“三新"了。
大张氏捻了一颗红艳艳的樱桃放进嘴里,见令柔乐滋滋吃得正欢,猜测她此时心情不错,便说道:“柔儿,你知道那个姓连的姑娘前段时间出宫了么?令柔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地回了句:“知道啊,怎么了?”大张氏见她没什么反应,才又继续说道:“她出宫以后,就被公主安置在了京城,你母亲来信,说是如今过得可好了,衣食住行都有人服侍,跟个副小姐似的.…”
大张氏顿了顿,才又意味不明地继续说:“听说公主近日还在为她相看人家呢,说是要找户殷实的人家让她嫁过去。”令柔哼了一声,“她怎么样,已经和我没关系了。我念在我们多年的情份,救了她一命,从此也算了结的干净。”令柔的豁达出乎大张氏的预料,更使她欣慰不已,但这更让她不愤,“你是看得开,我却看不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她这个罪魁祸首倒是撇得干干净净,甚至过上了以前从不敢想的日子,从一个丫头,变成了小姐,不仅没过,反倒成了“有功之臣"?什么道理!公主也真是的,明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给她那么高规格的待遇,这不明摆着打咱们的脸么?”小张氏听不下去,皱着眉说道:“你这话怎么说?公主爱抬举谁抬举谁,横竖用她自家的产业,犯不着咱们插嘴。”说着,觑了一眼默默吃东西的令柔,意味不明地说:“你可不要忘了,娘子如今也还在公主手底下过活,不要让她为难。”这话让令柔动作一顿,嘴里香甜的乌米饭瞬间没了味儿。她当即放下手里的调羹,不顾才吃了一小半的乌米饭,一言不发回了房间。令柔一走,大张氏就忍不住埋怨,“你何苦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你当我不知道这么个理儿?这是弟妹看不过去,为令柔不平,才专程写信进来。我也没打算让她真干出什么事来,只是嘴上说几句不好听的,让令柔出出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