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母语气微微冷淡:“仗着你俩不可能了就在这跟我胡扯是吧。那我直说了,你那段时间状态很不一样,不是民民,肯定有别人,对不对?”
朱妏妏不说话。
朱母紧咬着不松口,在那头长叹:“你看你,谈了分了,爸妈什么都不知道。”
这句话,把朱妏妏带到看似遥远实则虚幻的那几年。
从前因为朱父朱母并不好看蒋鹤贤而百般隐藏。
一如现在,极尽隐藏他们二人当年有过一段般遮遮掩掩。
事隔经年,她们早早分手了。而朱父朱母对蒋鹤贤的意见仍旧尖锐而固执。什么都没改变,改变的只有她和蒋鹤贤的爱情。
像冬天落在枝头的雪。融化后再不会回来。
像a市每逢冬天一定银装素裹的城市,总会能充满堆雪的孩子。
s市却不会再有名为朱妏妏和蒋鹤贤的爱情。正如s市的冬天很少见雪,她们的爱情也再不复还。
朱妏妏忽然感觉中午的外卖在胃里翻腾,她捂着肚子一直忍耐,顾不上额头细密的汗珠轻声说:“妈妈,你都知道了还问它做什么呢。都过去了,不会再回来了。”
亲密无间的母女间,鲜少有今天这段漫长的沉默。
耳膜里震着中午一大群午休的上班族的聊天声。
她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通话。聊完之后,觉得胃还是不大舒服。她低头干吃了颗胃药。
准备乘电梯回部门的时候,朱妏妏停住了脚。
蒋鹤贤站在她躲着的空车后面的地方,脚边已经一堆烧烂了的烟蒂。
朱妏妏想若无其事地离开,看蒋鹤贤伸出的那只手,就下意识闪身。
抬头的时候,她多少带了点刚刚还没从那通电话里抽出来的情绪。
蒋鹤贤歪着头,将他停在后面的车门打开。也不顾朱妏妏的意愿,将她的肩膀揽住。
蒋鹤贤又在她羞恼之际,俯身在她耳畔提醒:“我看见有好几个你的同事往这走来了,你不想让别人发现你我的关系吧。”
朱妏妏动作停顿,半推半就地被带上了后座。
蒋鹤贤随之探身进来。刚将车窗门都关上就低头,靠近朱妏妏时看见她牙关都在颤动。
蒋鹤贤怔然:“你在怕我么。”
朱妏妏抬眸瞧着他,轻微别过脸:“我不认识现在的你。”
蒋鹤贤本来并没有想再像昨天那么冲动的索吻意图。
可当他看见,朱妏妏以为又要被重蹈覆辙而闭眼的样子。他乘势将她的身体摆正。
扶着她细软的胳膊,蒋鹤贤就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
脸而已。
温软的触感和昨天那种惊涛骇浪完全不同。
蒋鹤贤停了半晌,看她还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问道:“刚刚你和你妈妈打电话。”
朱妏妏的话仍是硬邦邦的不留情面,明知会在他的雷点上跳动,偏看不惯他那副做了坏事仍事后悠然的态度。
她垂眸兀自说:“你都偷听到了何必还问我。”
蒋鹤贤没有解释他的偷听行为。反正他这人,连违背校规大学退学都那么理所当然。
朱妏妏相信,他即便真的如她一开始错以为的去和不三不四的人混了。
他会用现在的风轻云淡来无声掩盖一切。
蒋鹤贤的声音听起来很淡,像白水一样浇到人头顶都感觉冰凉:“那你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了?”
朱妏妏终于正眼了他一眼,像要找回昨天无缘无故就落败认输的气势:“是又怎样。”
她最后一句话想必又戳中了蒋鹤贤的肺管子。因为她无论如何想不通,蒋鹤贤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
在爱都回不来的时候,明明能保持冷静地当个普通老同学的现在,还能像从前那样肆意占有她的隐秘空间。
朱妏妏唯一不敢直视的问题,是她自己也无法平静地面对蒋鹤贤。
所以说完那话她又迅速添补了一句:“我敢承认,你敢么?”
蒋鹤贤用行动无言地回答她的,是直接倾倒下来的身体。他虽然看着瘦但骨头重量还在那。朱妏妏不想和他在这么私密的地方缠绕。
因为她根本无处可躲,不论哪个姿势都四肢相交格外暧昧。
蒋鹤贤将她捞在自己怀里似的压着她的身体,眉眼淡淡地低垂:“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只想把自己蜷缩到谁都看不见的朱妏妏,一听这话就难免激动,把嘴唇死死咬得泛白也还是要说:“你这不算强迫我吗,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蒋鹤贤果然没再下一步亲密的动作。
呼吸却从吐息里,一点点和她的气息交缠。
他的味道仍是那种清列而干净。逼仄升温的狭小车载空间加重了他那股压迫感。
蒋鹤贤的态度有些寻味,不太认真也不怎么在意似的,两只手抵在她泛红的脸颊旁边:“你不如早点结婚让我死心,熬不到下半年十月前,否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真正的非分之事。”
朱妏妏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能扯到结婚的事上,可见她和谈言民还真是他的眼中钉。
朱妏妏还想开口,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蒋鹤贤又抱了起来。
这回坐起来。蒋鹤贤没再碰她,径自下车去抽烟了。
他留给她单独一人从另一地方下车的时间。而朱妏妏在他推门下车的一瞬,蓦地开口:“蒋鹤贤,你回不去了么。”
蒋鹤贤诧然回头,似乎在疑惑她为什么这么说,拧着从刚才就没平复的眉头。而后他了然了。
蒋鹤贤带着昨天他看着朱妏妏和谈言民的那副表情。
他昨天也是这么眯着眼望着朱妏妏,和她身边那所谓和她家世匹配,相貌登对,长辈喜欢的相亲对象。
朱妏妏讨厌他这种前一秒还无所谓,后一秒又能把她随意压倒的散漫性子。
她接着说:“让我回到大学的时候,我不会再想喜欢你。”
蒋鹤贤沉默了一会,扭头本来不想再回应,可想想仍是不甘心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