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地上躺了六口人,两个五十余岁的老夫妇,和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妪,一对青年夫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那青年媳妇肚子高高隆起,在场百姓痛心的说是快临产了。
原是李莫愁身受内伤,买了药找地方养伤。看这中这家人,人家见她一个道姑,便借了一间房给她住几日,还帮她熬药。
谁知下午青年男子回家,看到妻子忙碌,忙道:“沅君,你放哪儿,我来做,你去歇着吧!”
李莫愁在屋内听到,便出来把一家六口全杀了。陆无双看着眼前的惨景,脑海中浮想起陆家庄满门被杀的场景,发狠道:“不杀这魔头,我誓不为人。”
按村民所指,三人朝李莫愁去的方向,到了一片茂密的山林。丐帮十余个弟子手持火把搜寻,杨过耶律齐打头阵。
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众人循声过去,眼前一片火光,一座四五间房的小院着火了,李莫愁站在院子里,火光中面色惨淡形如厉鬼。地上躺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衣着是个山中樵夫,头盖已经被击碎了。
陆无双上前一步,厉声斥道:“李莫愁,你恶事做尽,便是死了也洗不尽你的罪孽”。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李莫愁被杨过那一击,受伤不轻,见自己又被围了,知道难逃一死,冷笑道:“我杀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还怕寻仇的么?你不过是我养大的一条狗,仗势来叫嚣,凭的不过就是杨过,你以为他喜欢你吗?告诉你,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不喜欢小龙女了,就去喜欢郭大姑娘,只有你跳梁小丑一般。”
陆无双脸涨的通红,骂道:“呸,你以为人人都你一样,不被男人喜欢就到处杀人泄愤,你今日就算死了,下辈子,下下辈子,陆展元也只会爱何沅君,不会看你一眼。”
李莫愁一听到陆展元何沅君的名字,脸色大变,立刻便要扑上来取陆无双性命。
丐帮弟子怕她黑夜中暗器伤人,在墙边拿了几把樵夫的弓箭射过去,李莫愁肩头中了一箭,后退几步,摇摇晃晃,这时火光更盛,几间屋子渐渐都被烧着。满院子仿佛白日一般明亮。
杨过终究念同门一场,道:“李莫愁,虽然你几次三番侮辱我姑姑,又多次害她,但我姑姑心地善良,始终顾念同门一场,你今日杀了这许多人,跑不了的,你若束手就擒,我废去你功夫,再向丐帮兄弟求情,不过你此生须得守在佛前为被你杀的无辜之人念经赎罪。”
李莫愁听完,冷笑道:“哼,杨过,我李莫愁再怎么落魄,也不需要你们这勾搭成奸的师徒来可怜。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一边说一边躲闪房屋掉落的火星。
杨过转头不愿再理她。李莫愁张嘴闭嘴都是辱骂小龙女的话,自己虽心中一片赤诚,在场的其他人听去,不知要怎么议论小龙女了。
同门一场,自己尽力了。
耶律齐一旁早已看出李莫愁不过强弩之末,低声对丐帮弟子吩咐了几句,十几个丐帮弟子看了看被大火吞噬的房屋已经快要倾倒。其中一个,上前对着李莫愁脚下射了一箭,李莫愁摇摇晃晃又后退几步。身体被炙烤的火热,呼吸艰难,忍不住又想往前移动。
一箭又射了过来,她明白对方不愿自己活着走出这片火海了,霎那间,想起出师下山后的一生所为,想起陆展元的绝情,心神激荡,一口血喷了出来。大喊“陆郎,陆郎,你好狠的心。”
陆无双抢过一把弓箭,一箭射到李莫愁的腿上,她要亲眼看着李莫愁烧死在眼前。屋梁开始倒塌,李莫愁知大限已到,转身往火光中走去,嘴里犹自唱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声音渐低,直到身影消失在倒塌的房屋间。
杨过闭上眼一叹,李莫愁一生为情所困,堕入魔道,杀人无数,死前惦记的依然是抛弃她的陆展元,也算是个痴情之人了。
陆无双泪流满面,跪下以首伏地痛哭道:“爹、娘,你们的大仇已报,请爹娘安息!”
丐帮众人见这纵横江湖十几年的女魔头今日终于伏诛,也算为武林除去一害了。
村民三三两两站在不远处看这边,可怜惨死的一家六口和这樵夫。耶律齐嘱咐丐帮弟子留下几个帮忙安葬,自与杨过带着陆无双回客栈了。
完颜萍郭芙正在聊天,杨过进来淡淡说了李莫愁的事。
郭芙心想这李莫愁一生痴恋陆展元,却堕入魔道。梦中的杨过一生都没与郭芙互通过心意,却苦苦挣扎一生。自己只是改变了他一点苦难,便生出这全然不同的人生,如果坚定拒绝杨过,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可能呢!
杨过见她低头忽闪忽闪的目光,忽感不安,不管其他人的目光,伸手握住郭芙的手,问她怎么了,郭芙回过神,惆怅道:“若是李莫愁在陆展元另娶他人后,能够放下执念,何尝不是放过自己呢!可见人生无论如何变换,终究还是看自己的初心罢了。她爱陆展元的初心便不是使他幸福快活,只图自己畅快。所以一朝失去便堕入魔道。”
杨过心中一动,目光深沉起来。
耶律齐若有所思的一旁听着。他自是看出杨过郭芙已然定情,自己与完颜萍迟迟未定名份,一来是家中突遭变故,父兄惨死,自己身负数百族人南迁安身活命之责。
二是当务之急,男子汉必先有一番事业
三是对明艳骄傲的郭芙有了思慕之情
但完颜萍对自己的一番深情又何尝不知,且二人一个金国公主,一个蒙古宰相之子,均是亡国逃难之人,人生际遇相似、心心相惜,为了这份情始终不忍拒绝她。
直到郭芙离开襄阳,完颜萍苦恋相随,如今这情景何尝不是自己初心呢!想到这里,不由得微微朝完颜萍一笑,发现她也正在偷觑自己。顿时互相了然于心。
耶律齐突然精神大振,站起来道:“杨兄弟,郭姑娘,你们聊,丐帮的内事还需我去处理。”
说完凝视完颜萍道:“萍妹,你好生休息,晚上我来接你去看灯会。”
完颜萍满脸惊喜,面若桃花,声如蚊呐的应了他。
陆无双去了程英房里,木然说了句“表姐,李莫愁已死,”扑在程英身上痛哭。两姐妹多年以来活在李莫愁的恐惧之中,哭完疲累之极,安然睡了一个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