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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五回《旧卷刨底只见血锈,斑驳……(2 / 4)

“唔!”

一声痛苦的闷哼刺入牢外三人的耳朵,金听闲面色一变,循声望去时却只见金听澜倒在地上,心口处插着一柄断箭。

王兴元大惊,忙叫狱卒打开牢门,冲进去救人。

视线渐浑之时,金听澜瞥见了他长兄难看至极的脸色,嘴角扯起一丝嘲弄的弧度。

“想用我的命来铺就你的青云路,做梦。”

灯火闪烁而过,视野彻底灰暗之前,金听澜似乎看见外头那第三人也走了进来,腰间令牌流苏摇曳,其中刻字却是怎么也看不清了。

——

书接上回。

廷尉府。

廷尉秦怀之在被窝里被人喊起来时,人都是懵的。

他匆忙穿戴好官服,在踏进廷尉府大门前整理好了仪容,以一个衣冠齐整一丝不苟但迷迷瞪瞪的形象进了平日整理公务的书阁。

直到他在里边看到翻找卷宗的萧子衿和裴青,满脑袋的睡意立时被惊吓给冲刷干净,手指着那两人半天都说不出话:“你你你……你们竟然——”

“啪!”

一块饕餮双面纹玉令牌拍在案上,把廷尉大人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

“……没事了,你们继续。”

秦廷尉挪到了案前,左拿起那块令牌反复翻看,右翻开一本卷宗看看内容,坐在两个忙忙碌碌的人面前显得特别闲。

这两小鬼头成天凑一块,我寻思着这俩一文一武公务也不沾边啊,今天又要搞啥幺蛾子还整到我这来了?

片刻后他终于受不了了,转头问:“你俩找啥呢?”

“找一个囚犯的押送记录。”

萧子衿简言道。

“裴尉监,劳您跟廷尉说说吧。”

裴青捧着两卷竹简,端起了他的招牌微笑坐到秦廷尉边上,长手一展铺开了卷宗,顺手又给廷尉端了杯不知从哪来的茶,笑道:“廷尉请先喝茶,听属下说就好。”

秦廷尉神色复杂地接过茶杯,点头道:“你说。”

裴青信手一指,便是那卷宗开头,他道:“天祥十五年冬月初十,金听闲上廷尉府状告他幼弟金听澜弑父杀兄,待廷尉府率众前往金府缉拿金听澜之时,车骑将军叶翰伯及步兵校尉王兴元已先一步到场,强行押下了金听澜及死伤者的尸体,出示圣上御令,以示右中常侍方涵已接管此案。”

“上任廷尉曾祺令廷尉监司玉衡代他过问此案,与叶翰伯一同查探案情发展,搜集齐了物证口供后他们三次提审嫌犯金听澜,分明是证据确凿的局面,金听澜却抵死不认,直言死者金听雨,也就是他二兄才是杀人凶手,杀父后自戕而亡,并将罪责嫁祸给了金听澜。”

说完一段,秦怀之手里的茶也喝完了,裴青手快给他又添了一杯,在廷尉仰头喝茶的空隙里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面前的竹简换了,待秦廷尉放下杯子后面不改色地接着讲。

“金听澜此言并未让叶翰伯等人信服,只觉他是在负隅顽抗,但随即金听澜就抛出了一个大鱼——他父亲金言鼎在任云县和谯县县令的几桩案子有疑,他着人调查案件后不久,便发生了家里这事,而后他又交代称自己院子里那棵杏树下就藏着几桩案子的证据,让叶翰伯等人去查。”

“然而就在当夜,金听澜在狱中遭到了三波刺杀,险些丧命,同时死者尸体和伤者伤口出现溃烂,系为物证中其中一把匕首上的毒,叶翰伯和司玉衡也在金家搜集到了云县和谯县的罪证,却隐而不报,转而藏起了物证中另一把无毒的匕首,把实情一再修改上报给了常侍。”

“常侍大怒,对金听澜施以重刑,将人折磨至奄奄一息之时,试图逼其画押,未果,而后又遣其兄金听闲劝说才成。”

“然而就在判决下来的前夜,又有人来劫狱,虽未成功,但等到狱卒第二日要将人提出来时,发现金听澜已在狱中自戕,死因是利器穿喉,凶器则是前夜劫狱时留下来的箭。”

说得太久了,饶是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裴青也觉得口干,兀自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后,他做了结语:“以上,就是四年前‘金家四郎弑父杀兄案’的始末。”

秦怀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扭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抬手指着一处文字道:“不对啊,当年什么时候有提过云县和谯县的旧案,其中一把匕首又是怎么回事?现场有两把匕首不就说明……”

言至于此,秦怀之抬头对上裴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再看看手边上的卷宗,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来。

“这卷宗……是刚才的那份吗?”

裴青从旁边拿出刚刚调换的那卷竹简,铺到长案上去,两相对照下,秦怀之的目光越来越凝重,同时萧子衿也已从后边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和一个匣子,打开一瞧,正是卷宗里所说的那把被藏起来的匕首。

秦怀之摸了摸下巴,皱着眉道:“侯女先前一直插手裴尉监的事务,都是在借着公务私查此案?”

萧子衿点头道:“正是。”

秦怀之皱眉道:“阴阳卷宗,私藏证物,这两样东西出现在一个杀亲案里头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点,再加上里边还藏着三起旧案,看这架势,你们是打算正式重启此案了?”

裴青应道:“是,今夜惊扰廷尉,正是想让大人做主翻案,并在明日朝会向圣上呈奏过个明路,这样我们……”

“不行。”

秦怀之拒绝得毫不犹豫。

裴青:“我还没说完……”

秦怀之:“说完了也不行。”

裴青深吸一口气,打起了感情牌:“秦叔……”

秦怀之疯狂摇头把自己摇成了拨浪鼓:“你喊我大哥都没用,我要能跟那宦官硬刚我早带着一堆的旧案拍他脸上了。”

裴青:“……”

我其实是想说,翻案过了明路后,咱把方涵连同司玉衡等人把钦犯偷梁换柱的事砸他们脸上的时候才能更爽。

如果秦怀之让他说完,秦怀之说不定才是那个更爽的人。

萧子衿感受到了裴青投来的求助眼神,又见秦怀之那油盐不进的样,再一次把那御赐的令牌搁到秦大人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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