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边关抱着鄙视的态度,语气也顾不上有多好了,直言道:“你以为我们就很在乎你这种本地士族的委屈吗?实话告诉你,我们之所以会找上你,是因为我们侯女的授意。”
侯女?那个镇北武平侯?
陈云汶问道:“镇北武平侯怎么会掺和此事?”
“谁想掺和你们的事,是因为她兄长的案子跟你们有勾连,她才会顺藤摸瓜找上来。”墨云恒冷冷道,“我刚才不是跟你说你家的案子牵扯到一个杀人案了吗?那个案子跟你兄长的案子时间相近,也是疑点颇多,我们怀疑当时审理两案的人员为了隐藏一些秘密,把两案的凶手调换了。”
陈云汶听得云里雾里的,压根没反应过来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墨云恒简言道:“反正就是一句话,你哥现在很可能不在人世了,如今在县衙地牢里的那个,可能是那起杀人案的‘凶手’,金听澜。”
话毕,他抬眼看陈云汶的反应,就见此人的表情跟被雷劈过一样,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大叫道:“这怎么可能!”
长兄不是在县牢里吗?怎么可能被人替换了?!
还有金听澜是谁啊,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陈云汶的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人名,再开口时神情中除了对那人本能的恨意以外,余下的都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金听澜不就是……金听闲的弟弟吗?
而当年审理兄长案子的人,也是金听闲……
兄长人没了,是金听闲做的?
陈云汶想不明白这两者间是怎么有关联的,又蹲回地上思考去了,墨云恒三人也不急,就站着看他想。
时间就这样过来一刻钟,外面开始热闹起来了,酒楼今日应该是接了个大单子,伙计和店家,包括厨子都在后院手忙脚乱地搬东西,店家一边搬一边对人们叮嘱道:“动作都小心点,这可是县衙的生意诶,做好了我们酒楼的身价也能再涨上一涨了!”
“小陈呢?小陈还没回来吗?”
有伙计抽空回了他的话道:“小陈还在跟他朋友说话呢,没看到他在哪!”
这句话说完了之后就没了后续,楼里现在忙着做大生意,没人会在意一个临时的伙计。
陈云汶沉思许久,再站起来时腿都有点麻,他问道:“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你先跟我们说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云恒道。
“如果这里不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说。”
陈云汶点了点头,带着他们走出屋子,那店家看到他出来还是全须全尾的,稍稍松了一口气,今天这大单子可少不得他这个挺会干活的临时工,忙上前拉人道:“说完话啦?那快去干活吧。”
墨云恒上前道:“店家先别忙,我们找他还有事没说完呢,现在要带他换个地方说话,等等就回来,不会耽误您的。”
说着,墨云恒从怀里拎出一个钱袋子,塞到店家的手里去。
“这个就当做他今日的误工费,多的就算做您的吃茶钱。”
店家原本还想要阻拦一二,但掂了掂手里的袋子,心道这可比楼里给陈云汶开的钱还多很多呢,左右也就是个临时工,如此店家也就不计较了。
“得嘞,那今日小陈就归您几位差遣了啊。”店家眉开眼笑地把陈云汶推回去,“小陈啊,你就放心去,今天的工资我给你照付!”
“多谢当家的。”陈云汶道着谢,和墨云恒等人离开了酒楼。
说话的地方是早就选好的,就在离酒楼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这里通常被人拿来放对方不要的陈旧用具,平常倒是没什么人会经过,能放心说些话。
墨云恒道:“陈公子请说吧。”
陈云汶早就将那些记忆刻骨铭心,是以连思考都省去了,直言道:“兄长出事之前,我们家其实就已经出现一些征兆了,只是因为这些事以往也经常发生,我们也就没有注意过。”
“经常发生?”墨云恒挑了挑眉,“你是指学子求举荐的事,还是指官吏收钱的事?”
“都有。”
陈云汶道:“学子求乡里贤才能士举荐,得以进入更好的学院,甚至从官入朝,这确实是我朝选才的制度啊,我兄长当年能做县丞,也是因为再上一任的老县丞举荐的。”
“从前我父亲在时,也经常会举荐一些友人之子和一些家族扶持的学子,而收钱办事,在当年也是有过的,毕竟家族需要运作,你举荐一个学子上去,他要是有能力青云直上,日后能回报你更多,若他今后无所作为,反正我们是收钱办事的,也没亏。”
他问道:“边关没这样的?”
“……”
墨云恒想说,有是有,但像你们这边这样的,搁我们那就是个被敌军从城楼上拖下去挂马鞍的份。
但他忍住了,侯女和军师说的对,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继续说。”
陈云汶也没在意这些,继续道:“那天大概快午饭的时候吧,我从县学回家取东西,在家门口时就看到一个学子的身影刚刚离开,我去问门口的小厮这人是来干什么的,小厮说:‘这人是乡里一个穷学子,称家中早年与先主君是友人关系,今时来府上想见见长公子,求一个举荐’。”
“我当时也不甚在意这事,但也回去跟母亲讲了,母亲听后说,这些时日经常有人来访想谋个差事做,看得多了,母亲就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今晚兄长若是有回来,她会跟兄长提一下这事的。”
“但是那几天,兄长在县衙里很忙碌,一连几天都没有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了,看着心情也不好,母亲去找他时看他情绪不佳,也就没有多问什么,聊了几句家常了才提及举荐一事。”
“不想兄长一听这句话就生气了,怒骂一声道:‘举荐举荐,回到哪都有人在说这件事,这县官的职务难道是什么吃香货吗?县衙里说了不算,还要传回家里来’!”
“他撂下一句谁也不准再提后,就又出了门,此后仍是没怎么归家。”
“直到那天,天气冷下来了,母亲怕兄长在县衙受冻,让我送了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