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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忽此逢(2 / 2)

子啦!”

大家并不回应他,一径笑得东倒西歪。

李奕气得直跺脚,左顾右盼,发觉有一个背对他们的没跟着笑,在默默拿茭草喂自己的坐骑。

他自觉有了依托,丢下那帮混账东西,大步走过去,一迭声地叫道:“葛兄葛兄!”

被点名的军人停下手头动作,转身露出真容,正是先头李奕强买马时的翻译之人,亦是罗黛苦苦求索一路的隆朝十三皇子佐雅泽。

皇子从军,左右不便直呼其名讳,他就随了亡母姓,化名葛遗。

这个“遗”字,一来作“遗子”解,二来作“遗憾”解。

葛遗被大司马李昊调到李奕麾下,每战无不尽命,挫敌锋于正锐,斩敌将于阵前。李奕敬葛遗当得起英雄之称,主动向葛遗示好,结下袍泽之谊。

二人性格一动一静,相处起来甚是互补。

目下李奕便缠着佐雅泽一个劲地问:“葛兄葛兄,你是不是也认为那高原马不错,很是配我?”

佐雅泽回忆片刻,分析道:“确实在体型、力量、速度方面都优于我朝马种,不过观脊背肌肉形状,似乎耐力和负重略逊一筹。”

李奕得到认同,十分兴奋,不停地搓着手:“哎,真想搞一匹来试试!”他思维跳跃,下一刹话锋就变了,“对了,你何时精通琉语了?”

“学了皮毛,不求甚解。”佐雅泽简短地说,“我弟弟还在琉国。”

李奕“哦”了一声,想来琉人防范严密,唯恐十四皇子写信夹带私货,规定家书须以琉文写就吧?

“葛兄好能耐!不像我,被我爹扔白琴道上一年了,除了吃沙子,啥也没学会。”小李将军伸指比了个大拇哥。

“羌马与黄茶,胡马求金珠。白怀到琴州这条茶马道可是出了名的不好管,你何必妄自菲薄?”

佐雅泽嘴角上翘,口气如同哄小孩儿,大约在没大没小的李奕身上,感受到离失经年的弟弟的影子,“依我之见,李大司马对你的试炼已然颇具成效。”

李奕一听要挨夸,马上欢喜地竖起两只耳朵:“怎讲?”

“你这识人断物的眼力,不是已经练出来了么?”

“啊哈,你指的那队琉人哪!”李奕立刻兴奋起来,摇头晃脑开始推理,“首先他们的人数就不对劲!横跨整个白怀,带的人手太多了!吃喝拉撒睡都要花销,一般的商队哪里负担得起?

“其次那袋钱币,就算是拿来贿赂官老爷的,未免过分沉了——商人商人,无奸不商,加上察言观色惯了,断不至于上来就大手笔地行贿,而是逐次加码。

“你觉不觉得他们辎车的载重也很成问题?空车车轮沾满尘土和泥浆,不像一直空置。要说是中途卖货清空了,他们卖的是什么货?马么?”

他说到这儿打住了,露出心痛的神情,思念着那匹一见钟情但无缘分的高头大马。

“虽然我未看清马臀上有没有烙印,不过六马皆为神骏,必是军马无疑!高原马饮食/精细,吃不了粗饲,愈发佐证了他们来头不小。除此之外,倒都是些寻常的载重马,而沙漠走镖之师不骑骆驼。

“既非镖师,又非商旅,自西方来,往中原去,军马不用来贩卖,八成是要做贡品。”他迟疑了一下,抓抓头发,“若是琉国使团,为何行迹诡秘,遮遮掩掩?”

面对李奕的疑问,佐雅泽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充分肯定了小李将军的聪明才智。

“或许等琉人遭了劫,我们会得到答案——没答案也无妨。跟你对话的那个人,赳赳武夫,眈眈虎视,充其量是个打手罢了。

“他们真正的主人,当是坐在那架马车之中。”

“那么,你当时拦住我,是想逼车队的主人现身?”

佐雅泽轻轻摆头:“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每辆车身都有箭痕?痕迹纷乱,深浅不一,散发特殊的香气,近两日定然遭过沙匪的袭击。”

“乖乖,那可是沙匪箭头上的涂料!沙匪若胜了,会劈碎了马车当柴烧,气味因而消弭;若败了,这就是一道追杀令,白怀所有贼寇皆可响应,诛之有赏!”

李奕夸张地咂舌,“这都闻不出来,真真是初闯白怀的雏儿!”

他拍拍胸脯,心生庆幸:多亏葛遗相阻,他才没为了买马惹祸上身……一转念,琉人的车队注定出事,兴许那马的归宿仍是他?

李奕的快乐情绪写满脸上,佐雅泽见了,不禁提醒说:“你别忘了我们要办的正事。”

“自是忘不了!”李奕点头如捣蒜,反衬得佐雅泽像他上峰,“前两回都扑了空,这回得琉人做饵,说不定可以引蛇出洞。

“届时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不战自胜!这个小小土方城,有的是热闹瞧啰!”

佐雅泽被逗笑了,推着李奕先去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他们在土方城扫荡过两次,东家抓把米,西家顺点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这不,米麦炒熟了,擣粉揉搓,晒干制成锅巴。

小瓦壶装的卤汁用醋调制,浇在锅巴上添点儿咸味,每个人都吃得有滋有味。

喂马的饲料也是这般备好的,因为明白这座小城阴险的底细,动起手来毫无负罪感。

一行人用餐完毕,轮流和衣在屋内歇息,静待生事的刀兵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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