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年少有为。”
姜贞心道她终于说出来了,想了想回道:“是,二表哥的确少年英才。”
在外她是陈家的表姑娘,都叫陈恕“二表哥”。
王小姐笑得更加愉悦,“只是不知将来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二少爷了。”
姜贞知道她想听什么,甜甜一笑道:“我亦不知,不过二表哥君子如兰,应是才貌兼具的淑女与他才相配。”
不远处的月亮门后,陈恕刚来就听见这一句。
他微微弯起嘴角,又听姜贞道:“不过我与二表哥并不熟,我的话,王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陈恕脸上的笑便顿时滞住。
几道人声传来,陈恕不想被人看见,抬脚悄悄离开。
回到闻溪院,墨竹凑上来,好奇地问道:“少爷,如何?可有哪位姑娘让您倾心?”
陈恕心头一腔无名火,冷冷地道:“胡说什么,二夫人使人叫我过去,你是不是也知道,竟敢瞒着我。”
墨竹霎时白了脸,伺候二少爷这么多年,他自然察觉到二少爷此时是真的动怒,可……谁又惹了他?
那些小姐们?不至于吧,二少爷虽然性子冷淡,但其实并不爱发火。
陈恕挥手道:“行了,你出去吧,我没吩咐,不要进来。”
墨竹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陈恕坐下来,飞快地写了一幅字。
他今日原还有没完成的功课,以为母亲叫他是有什么事,但才走到虹园,发现园子里有一群女客,便察觉到母亲的目的了。
他颇觉无奈,母亲虽不像柳子澄的娘那样急切,但这两年确实多次提到他的婚姻大事。
陈恕心里没有情爱,他满心都想着要高中,实现自己的抱负,他答应太爷爷将来要撑起陈家门楣,不愿让小情小爱乱了心性。
如果母亲坚持,陈恕想他的确会选择一位姑娘成亲,她不必倾国倾城,只要与他志趣相投,二人婚后能举案齐眉就好。
所以姜贞明明说的就是他心中所想,可陈恕回想之后,却越来越失落。
她还说与他不熟。
陈恕气笑了。
他心里气极,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挥笔写了一幅大字,笔意凌厉似要透过纸背。
虹园这边,江氏听说陈恕只在门口站了会儿便离开了,心道遗憾。
等宴席散去之后,江氏才叹息道:“我心里有几个中意的人选,只是不知恕哥儿怎么想。”
陈明修呵呵笑道:“恕哥儿就是没随我,想当年我哪里需要爹娘帮我相看,一眼就看中你了。”
江氏嗔他一眼,“孩子面前还没个正经,我今儿听说恕哥儿心情不大好,也不知是不是怪我自作主张。”
请那些姑娘来府里,江氏是瞒着陈恕的,对长子,她总是带着亏欠,却又弥补不了缝隙。
陈明修沉思片刻,“恕哥儿若是不愿,咱们也不必强求,他要是有喜欢的姑娘,也就成全了吧。”
陈明修也后悔当年为了追求功名,将长子单独留在扬州,陈恕看似性情沉稳,其实格外敏感,他同老太爷的那份亲近,与待他们全然不同。
家族的重担压在陈恕身上,陈明修也希望他能过得快活一些。
江氏第二日便将陈恕叫来,询问他的想法。
原以为陈恕会如从前一样规矩地回答,不料他真凝神想了片刻,淡淡道:“儿子没什么要求,总之不要什么才貌俱全的淑女。”
江氏愣了片刻,陈恕瞥了眼窗外一闪而过的身影,缓缓垂下眼眸,掩饰眸中的算计。
后院中,姜贞正在看账本,陈莹便大惊失色地闯了进来。
“怎么了莹莹?”姜贞让红杏推出去,掩好门询问道。
陈莹扑过来抱住她的胳膊,刻意压低的声音掩饰不住惊讶,“贞贞,我二哥疯了!”
姜贞粲然一笑,“莹莹,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呢。”
陈莹更激动道:“你别不信!我方才亲耳听到的,娘问二哥可有喜欢的女子,二哥说没有,但他绝不会找才貌俱全的淑女,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姜贞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忽然间反应过来,这不是她同王小姐说过的话吗?
恕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姜贞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在背后同王小姐议论恕哥哥,竟还被他发现,他那样讲规矩的人,一定觉得她这是小人行径,从此以后都要讨厌她了!
她当即起身,看向陈莹,“莹莹,恕哥哥走了没有?”
陈莹被她吓了一跳,怔怔地说,“应是……应是没走吧,我过来时还在娘屋里。”
姜贞立刻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和方院前院里,陈恕的一番话也让江氏半晌说不出话来,她试图从陈恕的话里找出一点戏谑,但陈恕的神色又是那样认真。
“这……娘知道了,你回去吧。”江氏疲惫地挥了挥手。
陈恕恭敬地应了一声。
才从和方院出去,就听一声匆促的呼唤。
陈恕顿住脚步,绷直的唇角慢慢翘起。
“恕哥哥,等等我,我有话同你说。”姜贞喘着气追上来。
陈恕转身,面无表情,姜贞偏偏从他的眼神中感到一阵寒冷。
“有什么事?”陈恕冷淡地道。
姜贞眼圈蓦地一红,陈恕几乎从未这样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看来他一定是在生她的气。
“恕哥哥,我想向你道歉,不该在背后那样议论你。”姜贞低头道。
陈恕挑眉,“怎样议论我?”
姜贞将头埋得更低了,“我不该同王小姐说你的事情,不管什么样的姑娘与你相配,都应该是你说了算。”
她自认为已经将错处说的十分明显了,但陈恕脸色依旧冷淡,微扬的凤眼直直盯着她。
“就只有这个?”陈恕的声音像淬了寒冰。
这回换姜贞茫然了,她思索半晌,没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说错了。
陈恕见她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望着她,冷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