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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奔跑在雾气蒙蒙的山路间,车顶抚过垂下来的藤萝枝条,所过之处,不停有积雪落下。
男人的家离这里不远,一柱香的路程便到了。
车马到了药铺前,马二便吆喝着来帮忙。
屋里出来几个伙计,有男有女,女人见了浑身是血的女孩,赶忙将她从男人臂弯中接了过去。
男人三十快四十的年龄,有个相濡以沫的夫人,夫人饱读医书,也过着同男人一样行医布施的生活。
在旧社会中,男女有很多避讳!
病症又繁多,难免会遇到不便之处,这时,夫人就会过手。
夫人将小女孩抱进了里间,用剪刀剪开阿九胸口上还有些碎烂的衣布,又将凝固的血污处理干净。然后一脸不解的盯着她毫发无损的胸口,百思不得其解。
夫人面露不解,想来夫君行医多年,断不会误了诊。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娃娃带回来医治,于是以防万一,她将手指放在了女孩手腕上。
没想到这一举动,竟然让她当即吓的捂嘴噤声。
她颤颤巍巍的收回手去,然后转身直奔帘外。
没过多久,男人便跟着女人匆匆进来,他与夫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样伸出手指,做了和夫人一样的举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男人手指如被烫灼般,快速的收回后立马将夫人保护在了身后。他神色惊疑的看了眼床榻上闭目不醒,睡的正香甜的阿九,伸手拉起夫人,局促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男人刚拉着夫人离开,阿九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司命敷着面膜在屏幕前走过,阿九正要开口叫她,她自己猛的瞪圆了眼,把脸凑了过来,瓮着声问道:“你怎么在徐远的家里?”
“徐……远………”
阿九眉头一跳,这因该叫什么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徐远,魔神第二世,徐缚沅的生父!
阿九不太确定的审视了下周围一眼,问司命:“你确定这是徐远的家?”
司命点了点头,她一脸迷惑的问阿九:“你来他家是想干嘛?”
阿九神色肃穆:“这你就别管!”
她说完正要起身下床,便见徐远独自一人走了进来。
阿九乖巧的坐好,徐远还未说话,她便脆生生的开了口:“多谢大叔救了我!”
徐远:“………”
徐远神色复杂的看了阿九一眼,阿九被他看的一脸蒙。
她的话是有什么问题吗?
阿九琢磨了一下,觉得可能是叫老了,便立马改了称呼道:“谢谢大哥救了我!”
徐远:“………”
于是徐远的表情便更复杂了。
阿九:“………”
“我知道你是妖!”
就在阿九尴尬的揪手指时,徐远开了口。
他知道她是妖,所以一个人进来,将她请出去。
先礼后兵是徐远认为处事最妥帖的方法,因为反应太激易惹了记恨,反而害了一家老小三十多口的性命!
但是他也不怕她赖着不走,非要纠缠上他们家,也别怪他不客气!
毕竟有妖者,自有降妖者。
一个娃娃不可能是什么厉害的大妖,想来这世间能降她的能人一定不少。
若是她肯离去,他便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
阿九:“………”
呃………被发现了吗?
他们是怎么发现的?
阿九正纳闷着,司命提醒她:“还能怎么发现的,你心窝子都被掏了,连个脉搏都没有,还能活着?不是撞鬼就是遇到妖物了呗!”
阿九:“………”
阿九心情复杂,人类惧怕妖魔………
徐远再怎么仁慈,也不敢把一个妖物留在身边啊!
阿九正愁眉苦脸,便听着徐远冷冷淡淡的声音传来:“既然没什么大碍,就快些走吧!”
阿九低下了头,她不能走,可徐远不管她能不能,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
阿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发起呆来,这一呆就是很久,直到月光落下窗口,照到床边上,她才吸了口凉气,下地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