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洪被南疆武士护在中间,看着自己带来的人,被迟洛打得七零八落,气得发出蛇一般嘶嘶的呼吸声。
就是这个少年人,昨天废了南疆的神箭手,今天又断了南疆十几个武士的手脚。
“全是些废物!”
阿克洪气得用南疆话大骂,他顾不上自己特使的身份,自己动手了。
“你们让开!”
他大喝一声,抬掌向迟洛击去。
迟洛冷笑着,抬掌应敌。
二人接掌后,随即迅速的分开。
阿克洪被震得后退了三步,手掌发麻。
迟洛纹丝不动,掌心却泛起了紫黑色。
阿克洪在南疆有老毒物的称号,全身带毒,内力更是剧毒无比。
阿克洪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你现在去求医,或许还能暂且留下一命。不然,你就会全身溃烂而亡。”
言毕,迟洛掌心的紫黑色已经蔓延到手腕。
迟洛少年心性,气得跳脚:“为什么要用这么难看的毒,会吓到小仙女的。”
阿克洪:“……”
毒还分好看或是不好看?
阿克洪:“你快去求医吧,一旦毒蔓延到心脏,你就会从里到外开始溃烂,最后化成一滩血水。”
大邺朝的中书令不是善茬,他也不敢得罪得太过。真要杀了中书令的义弟,只怕难以收场。
迟洛哪里肯听他的话,捡起地上南疆武士掉落的弯刀,就往自己的手砍去。
“不必如此,我给你解药!”
阿克洪急得大喊。
弯刀刚触碰到迟洛的手腕,突然弹飞到了空中,哐当一声落到地上,与之一起坠地的,还有一颗葡萄。
葡萄弹飞了弯刀,又从高空坠落,仍旧饱满如初,没有丝毫破损。
阿克洪倒吸了口凉气,能将一颗脆弱的葡萄当暗器使成这样,得有武道宗师的修为。
一辆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口,谢长恭从里面走了下来。
阿克洪心中一凛,大邺朝的中书令,竟是武道高手,京都真是卧虎藏龙。
谢长恭直直向迟洛走去。
从阿克洪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在阿克洪身上短暂的停留了一瞬。
也就是这一瞬,阿克洪只觉得全身如坠冰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同样的感觉,他只在南疆教王身上得到过。
“胡闹,你当斩手是闹着玩的。”
谢长恭言语责备,语气却十分关切。
迟洛委屈瘪嘴,抬起中毒的手掌,给谢长恭看:“实在太丑了。”
自从秀奴儿无意中说过一次,他天生肤黑,而自己喜欢肤白的,他就觉得自己不好看。现在中了毒,就更丑了。
谢长恭又好气又好笑:“把毒逼出来,就能变回去了。”
阿克洪忙道:“此毒一旦运功,只会扩散得更快。下毒本是无奈之举,我愿献出解药,今日之事,就此揭过。”
他掏出解药,放在手心里。
可是,没有人来取。
迟洛:“怎么把毒逼出去?”
谢长恭:“你以前学过的。”
迟洛:“是那个坏老头教的,我不想用。”
谢长恭:“你残废了,秀奴儿更不会喜欢你了。”
被精准拿捏了死穴,迟洛只得屈服,单手做了个奇怪的结印,手臂上的紫黑色顿时停止了向上蔓延。
他又变幻了一个结印,紫黑色开始向下移动,于此同时,他的指尖流出了紫黑色的毒血。
阿克洪看得呆了。
迟洛用的,竟是南疆教廷只有教王与大祭司可以修习的密术。
大祭司正值壮年,又因为修习的是无情道,无欲无求人就显年轻,他和迟洛口中的“坏老头”毫不沾边。
那么,剩下能教迟洛的人,就只有教王。
阿克洪全身冷汗连连,他竟差点害教王的亲传弟子丢了一只手。
他惊恐的看着谢长恭,大邺朝的中书令,到底是什么来头。
谢长恭迎上他的目光,冷声:“特使,太后有召。”
南疆特使携众包围谢府的事,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她原本将事情全部推给了谢长恭,可如今谢长恭成了当事人,她又素知谢长恭护短的脾气,怕事情闹得下不了台来,惹怒南疆教王,她只得出面了。
进宫的马车,秀奴儿和迟洛坐一辆,叶轻禾和谢长恭同乘。
谢长恭撩开马车窗帘的一角,漫不经心的看着外面。
叶轻禾出神的想着,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么?”
谢长恭突然盯着她,问。
他一直在等叶轻禾主动开口,可叶轻禾却似乎没有坦白的意思。
“有,”叶轻禾嫣然一笑:“多日不见,我对家主甚是想念。”
她拿起一颗葡萄,送到了谢长恭的唇边:“很甜,你尝尝。”
谢长恭当然知道很甜。
这是八百里加急,从北疆送来献给太后的。他特意讨了一些回来,想给叶轻禾尝尝鲜。
谢长恭张嘴,含住葡萄,也含住了叶轻禾雪白纤细的手指。
手指上传来谢长恭唇上温热的触感,叶轻禾急忙把手指抽了出来,上面还带着些许黏腻的湿意。
“外面真热闹!”
她撩开窗帘,把头探了出去,任秋风吹散脸上的灼热。
唇齿间似乎还残留着,叶轻禾手指上的香气,谢长恭唇角扬起,无声笑了起来。
她害羞的样子,十分可爱。
秀奴儿的事,以后再问不迟。
南疆特使被请去了紫宸殿,谢长恭一行人,先去了长信宫,太后想先瞧瞧秀奴儿。
长信宫,太后招手,让秀奴儿走到近前。
秀奴儿怯怯的躲在叶轻禾的身后,不敢上去。
叶轻禾柔声道:“别怕,太后娘娘是天底下最和气的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