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宣王扶住她,满脸心疼:“可有受伤?”
“没有,是我脚滑了。”
宣王:“山上石板路滑,脚下一定要小心。”
叶曦禾答应着,眼神惊恐的躲在了宣王身后。
重生回来,这是她第一次离谢长恭这么近。前世那些可怕的回忆,顷刻间全部席卷而来。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想要把她细白的颈子拧断。
她稳住呼吸后,抬眸偷偷看向叶轻禾。
谢长恭的目光,没有在叶曦禾身上有片刻停留。他从马车上下来,环顾四周:“景致不错,就是不够雅静。”
宣王脸色倏地一沉。
他和叶曦禾自然就是让景致不雅静的人。
近日在朝堂上,清流一派屡屡被太后责难,日子十分难过。
好不容易休沐,他来这里散心,却又遇上了谢长恭,真是晦气。
宣王礼数做足,拱手:“见过帝师。”
谢长恭抬手:“这里不是尚书房,殿下不必多礼。”
见礼之后,四人面对面,心思各异。
“大家都到了!”
大老远就听到了端淑的声音,她提着裙子从山庄里跑出来,笑道:“山泉池已经准备好了,一起进去吧。”
谢长恭冷冷的看了一眼端淑。
她的这点小心思,谢长恭只需一眼就能看穿。
叶轻禾勒索了她一匣子金瓜子,她心中不忿,在设局报复。
端淑吓得不轻,急忙移开视线,有点后悔弄出这些事了。
可想了想手中筹码,又略微心安。
她这是在帮表叔看清叶轻禾的真面目,表叔定会理解她的苦心。
端淑在前面引路,谢长恭携着叶轻禾先行一步,宣王和叶曦禾跟在后面。
宣王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叶轻禾身上。
芙蓉花艳,人比花娇。
几日不见,轻禾似乎更美了。
叶曦禾气得十指掐进肉中。
她苦心筹谋多年,才把宣王抢了过来。
可宣王不过上了一趟招摇山,竟就对叶轻禾另眼相看了。
叶轻禾,你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她越想越气,眼神不自觉的变得阴郁怨恨。
宣王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一凛。
他柔软纯善的曦禾这是怎么了?
叶曦禾察觉到他的眼神,急忙掩藏所有情绪,笑如春花:“殿下你看,那树芙蓉开得多好!”
宣王笑道:“嗯,很美!”
方才一定是眼花了。
走在前面的谢长恭突然停下脚步,指尖指向一簇芙蓉花枝:“洛洛,把那枝芙蓉折来。”
迟洛身形快如鬼魅,倏地消失,又倏地回来。
“给你。”
迟洛把花枝塞给谢长恭,又倏地没影了。
谢长恭折下花枝上开得最艳的那朵芙蓉,轻笑着插在了叶轻禾的发间。
叶曦禾愣在当场。
她一定是眼花了,谢长恭不近女色,怎么可能给女人簪花。
前世,她对谢长恭满腹深情。
和谢长恭说句话,就能欢喜一天。
给谢长恭递杯茶,研次磨,她就能高兴得整夜睡不着觉。
她所求不多,只求离他近些,能入他的眼。
可谢长恭根本不让她近身。
谢长恭去招摇山别苑养病,她苦苦哀求想要同去,谢长恭却只嫌她太吵,将她幽闭在了弃疾院。
换了叶轻禾,她不仅去了招摇山,还可以贴身伺候谢长恭。
谢长恭甚至,还亲手给她簪花。
到底哪里出错了?
谢长恭簪完花,又曲起手指,将叶轻禾脸上的碎发捋到耳后。
他的手指是冷的,冰凉的触感吓得叶轻禾不敢动弹。
谢长恭这人有洁癖,怎么会和人有肌肤接触。
他当着叶曦禾的面和她这般亲近,是嫌她命长么?
宣王将叶轻禾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痛更甚。
轻禾好怕他,谢长恭到底怎么磋磨了她。
“多谢家主!”
谢长恭的异常,让叶轻禾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看着叶轻禾的表情,谢长恭眸子沉了沉。
她与谢长垣一起时,笑得轻松开怀。
换成他,叶轻禾却这般紧张。
他在诡谲地狱里长大,手上浸满鲜血,无论他如何爱洁,满身的血腥味也挥之不去。
被他这样的人碰触,叶轻禾又怎么能笑得出来。
短短的一段路,四人心绪皆起伏了无数遍。
英泉山庄引入的是冷泉。
入秋寒凉,不宜下水,只能泡足。
端淑包了山庄里最大的一口池子。
谢长恭微有不悦:“没有小池子么?”
端淑:“小池子早早的都预定出去了。表叔,你将就一下。”
“大池子也不错。”
叶轻禾笑道:“端淑一片孝心,我们就不要挑拣了。”
端淑气得牙痒痒。
真把自己当本公主长辈了,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你等着,一会有你好看的。
叶轻禾率先挑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的糟粕思想并不严重,男女一起浴足是常事,只是女子需要在双脚上穿白色足袜。
双脚入泉,叶轻禾打了个寒颤。
好冷!
这些古人的养身手段真变态。
叶轻禾强忍着把双脚收回来的冲动,招呼:“家主,过来坐。”
再次看到心心念念了多日的秀足,宣王眼睛都直了。
这次虽套了足袜,但它薄如蝉翼,浸水之后透出里面的雪白肉色,朦胧间更添了几分诱惑。
叶曦禾气得咬牙!